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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是被强制戒毒的第三年回来的。
他回来的时候,妈妈依旧在帮小姨看孩子。
有一个我至今无法忘怀触动颇深的场面。爸爸烟瘾犯了,可是一分钱没有,一边蜷缩着身子在火炉旁边用卫生纸卷烟叶,一边让我去缫丝厂找姑姑们要钱买烟。
缫丝厂我去过很多次,都是去给姑姑们送饭,第一次觉得去的路是那么长。我一边回想爸爸卷烟叶的样子,一边想要怎么和姑姑说爸爸是要钱买烟。
最后我也没想出多华丽的词藻,来包装爸爸这无理的要求。说明来意后,可能姑姑们也见怪不怪了,给了我两块钱回去交差。两块钱在当时,只能买一包最劣质的“天下秀”。
好在不多久,爸爸又出门了,出去干什么没人告诉我,连一声告别都没有。但是我却松了口气,不用再看到他蹲在炉子边卷烟叶了。
到乡下的第一个生日,爷爷奶奶都记得,可是没法再像从前一样给我过生日了。但是他们怕我失望,上街买了一大块肥肉,用莴苣给我炖汤吃。看着一锅的肥肉,我迟迟下不去筷子。
村里有那么几个人,喜欢吃饭的时候端着碗,走家串户的摆龙门阵。
那位大婶端着碗进了堂屋,看着瓷盆子里白花花的肥肉,有些鄙夷的说:“你今天过生日,就给你吃这个?蛋糕也没买一个?”听到这,我之前眼里含着的泪反而憋回去了,夹起一块肥肉蘸了下酱油喂到了嘴里,不顾满嘴的肥油扬起头对着她说:“我就喜欢吃这个!”
有一年,眼看田里的庄稼再不施肥就错过最佳时间了,可是爷爷拿不出买化肥的钱,整天愁容满面。
我一个人在床上玩,把姑姑们挂在床架子上的衣服往身上穿,再光着脚跳到镜子前。一件绿色的西装领毛呢大衣,肩膀里处缝着高高的肩托,对于这件衣服我甚是喜欢,想着再过几年我长高了,就能同姑姑要过来。当我准备把衣服挂起来时,捏到了衣服的包,里面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是被叠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50元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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