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保护人给了我几天的时间来适应这里,并预定今早和我见面。在那之前,我向梅·卡罗尔借了衣服,而她特意跑来向我说明,她借给我的那些衣服既“旧”又“过时”,跟她眼下会穿的衣服截然不同——不过对你来说,这样就够了,小臭虫。
“如果你再这么叫我一次,我就杀了你。”我说。
“你说什么?”她说。
“噢,没什么。谢谢你的裙子。”我没在说笑。幸好我继承了母亲对时尚的厌恶,所以尽管她想用式样过时的裙子来惹恼我,我却一点也不生气。
让我恼火的是梅·卡罗尔本身。
在此期间,海伦在宅邸的底楼开始了新生活。她发现那些仆人甚至比楼上的贵族还要傲慢,而且不得不说,她在假扮我的侍女这方面实在算不上出色。她行屈膝礼的姿势五花八门,而且时不时会朝我投来惊恐的目光。海伦还有不少要学的,这点毫无疑问。还好卡罗尔一家既傲慢又自满,他们觉得海伦是个“典型的法国人”,将她的天真也归咎于此。
这时韦瑟罗尔先生敲了敲门。
“你的衣着得体吗?”我听到他说。
“是的,先生,请进来吧。”我答道。于是我的保护人走进门来——然后立刻遮住了眼睛。
“活见鬼,孩子,你说你衣着得体的。”他粗声粗气地说。
“我的确衣着得体啊。”我抗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穿着睡袍呢。”
“是啊,可这样没什么不得体的。”
他捂着眼睛摇摇头。“不,听着,在英格兰,我们说‘你衣着得体吗?’意思就是‘你穿戴整齐了吗?’”
梅·卡罗尔的睡袍把我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让韦瑟罗尔先生丢脸。于是他退出门去,过了一会儿,他又敲了敲门。这次他走进门来,拉过一张椅子桌下,而我坐在床尾。我上次见他是在我们到达伦敦的那个晚上,我和海伦走进就餐室的时候,他的脸变成了甜菜根的颜色,而我和海伦看起来脏兮兮,乱糟糟的,就像——卡罗尔太太是怎么说的来着?——“猫儿的玩具”。于是我迅速编了个故事,说我们在从多佛到伦敦的路上遇到了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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