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我在尖叫声中醒来。我匆匆忙忙地套上马裤,没扣衬衣的扣子就冲出房间,一蹦一跳地穿着靴子。我熟悉那种尖叫声。那是我母亲的叫声。不久以后,她的尖叫变成了抽泣,同时响起的是我父亲的咒骂。那是男人在不幸言中时那种有气无力的咒骂。
在老橡木棍酒馆外的那场搏斗之后,我回到了酒馆里,想要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和淤青。说到缓和痛楚,有什么能比喝上一两杯更有效的呢?正因如此,等我最终回到家中的时候,状况有些不佳。我所说的“状况”,即看起来就像刚下战场的士兵的状况——就像我这样,脸上和脖子上都有淤青,衣服破烂不堪。而且又喝了太多太多的酒。
这两件事的随便哪样都很有可能惹恼我的父亲,于是我们大吵一架,而我要羞愧地承认,自己在母亲面前用了几个粗鄙的字眼。我父亲当然大为光火,为此反手给了我一耳光。真正让他愤怒的是,那场“斗殴”——那是他的说法,因为他不相信我是在保护某位女士的荣誉,也因为换作是他肯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是在工作日发生的。他看到其他人辛勤工作了一整天,而我喝得烂醉,还跟人打架,玷污了肯威家族的好名声,更因此埋下了祸根。
“考博雷一家,”他恼火地说,“就是一群卑鄙小人。跟你打架的就是他们,对吧?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果不其然,当我那天早上跑到前院里,只见身穿工作服的父亲在抚慰母亲,她的头埋在父亲的怀里,低声抽泣着,背对着地上的那个东西。
我捂住嘴巴,看着面前的景象:两头死掉的绵羊,喉咙被人割开,并排躺在血液浸染的泥土上。这么一来,我们也就知道这些绵羊并非狐狸或是野狗所杀。我们知道,这两头羊的死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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