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年7月
就在拿骚的海盗清理波多瓜里科堡的残余守卫时,我走向城堡的战利品室,将刀剑交击声,滑膛枪的枪声和垂死者的尖叫声抛在身后。
我甩掉剑上的鲜血,走了进去,愉快地欣赏着房间里的人露出的震惊表情。
房间里只有总督劳利亚诺·托雷斯自己。
他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鼻梁上架着眼镜。他的胡须经过仔细修剪,明亮而睿智的双眼迅速恢复了镇定。
在他的身后是那些钱。就像查尔斯·维恩承诺的那样……
计划开始于两天前。我当时在老艾弗里酒馆。当然了,拿骚还有别的酒馆,也还有别的妓院,而且如果我说自己没去过那些地方,那肯定是在说谎。但那天我回到了老艾弗里酒馆,那里的女招待安妮·伯尼会为我端上酒水(而在所有拿着酒杯在酒桶边弯下腰的人之中,安妮·伯尼是最美的),我曾花费许多个钟头去欣赏她漂亮的臀部,和爱德华·萨奇以及本杰明一起开怀大笑,我们饮酒谈天,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们无关。从图卢姆回到拿骚以后,我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对酒的渴望。
噢,没错。就像在布里斯托尔那样,我越是不愉快,就越是想借酒浇愁。那时的我并不明白,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去理清头绪。不,我只是用酒来平息渴望,一面对观象台念念不忘,盘算着如何利用它发家致富,并且报复那些圣殿骑士。我还想到了詹姆斯·基德和卡罗琳。那天我肯定是想得出了神,因为那个外号叫作“白棉布”的杰克·拉克姆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哎,你干吗这么惆怅?莫非是恋爱了?”
我用醉意蒙眬的眼睛看着他。我的酒意让我很想跟他打一架,但我喝得太多,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何况杰克的身边还站着查尔斯·维恩,这两人才刚刚来到拿骚不久,但他们的名声早就在这儿传开了。每个经过拿骚的海盗都讲述过他们的事迹。查尔斯·维恩是“游骑兵号”的船长,白棉布杰克是他的军需官。杰克是个英国人,但在古巴长大,因此皮肤带着南美人的那种黝黑。除了让他得名的那身白棉布衣服以外,他还戴着硕大的耳环,头上扎着的头巾让他的眉毛显得更长。这么说也许是锅子还笑水壶黑,不过他确实经常喝酒。他总是满口酒气,黑色的眸子里也总有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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