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走回自己的椅子时,会议厅里一片静默。也可以更确切地说,会议厅里有几种静默。那位学者感到的只是一种静默:感动的静默。他没有意识到,逐渐地,感动的静默变成了难堪的静默,好似一个不易觉察的转调,使一首奏鸣曲从一个音调转入另一个音调。全场的人都看到这位名字拗口的先生对自己那么感动,竟然忘记宣读自己的论文,让大家了解他是如何发现新苍蝇的。全场的人也知道这时再来提醒他不免失礼。研讨会主席犹豫了好一会以后,咳嗽一声说:“我感谢切科奇比先生……(他有意停顿片刻,给客人最后一个回忆的机会)……我请下一位发言人上台。”这时大厅角落里发出压抑的笑声打破了静默。
捷克学者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既没有听到笑声,也没有听到同行的发言。其他发言人接连上台,直到一名比利时学者也像他一样研究苍蝇,才使他从沉思中醒来:我的上帝,他竟忘了发表自己的演说!他把手伸进口袋,那五页纸证明他不是在做梦。
他的两腮发烧。他觉得自己可笑。他还能弥补一下吗?不,他知道他不能弥补了。
经过片刻的羞愧后,一个奇怪的主意使他宽慰:这很可笑是真的,但是这里面没有否定、羞愧或令人不快的东西;他遭遇的这种可笑,加强了他生来具有的忧郁,使他的命运更悲惨,从而也更伟大、更壮丽。
不,捷克学者的忧郁从来不乏自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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