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那一天我们并没有找着艾勃·斯诺普斯。我们有许多日日夜夜并没有找着他——我们在白天骑着骡子,我们三个人,交替换骑着外婆和林戈搞来的北佬骡子,行进在熟悉的马路上以及陌生的(有时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上,顶着淫雨冒着严霜,夜幕降临时,能找到什么蔽身之处就待在那儿,在同样的淫雨严霜的天气里就眠,而且(有一次)竟睡在雪天里。这些雨雪霜冻既无名称又无号码,从十二月的那个下午一直持续到二月底,到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们意识到,我们听见野鹅野鸭到北方去已有一些时候了。起初林戈保存了一根松树枝,每天晚上在上面刻上一个记号,用大刻痕表示星期日,用两个长刻痕表示圣诞节和新年。但有一天晚上,当时松树枝上几乎有四十道刻痕了,我们在雨中停了下来,要安营扎寨可头上无遮蔽之物,于是只好用那根松树枝生着火,那是为了布克大伯的患风湿的胳臂。因而,当我们来到能够再找到一根松树枝的地方时,也记不清到底过了五天、六天还是十天,因而林戈也就没有再记日子,因为他说,到我们抓住格鲁比的那一天他就会把松树枝安置起来,而且上面也只不过需要两道刻痕而已——一道是记我们抓住他的那一天,一道是记外婆去世的那一天。
我们每人有两头骡子,供每天中午换乘。这些骡子是我们又从山民那儿要回来的;我们要是愿意的话,满可拥有一个骑兵团——成员中也有老头、妇女和儿童——他们穿着棉袋布和面粉袋做成的衣服权当军服,手持锄头斧子权当兵器,骑着外婆借给他们的骡子。但布克大伯告诉他们,我们并不需要帮助,抓格鲁比三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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