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我为什么搞戏剧?是啊,我也常想这个问题。迄今为止,我想出的唯一答案,在你们听来可能平常得令人失望:只因为舞台是一个我感到幸福的场所。不过要注意,这种考虑也不见得那么平常。在今天,乐事是一种独特的活动,证据就是人们行乐总要躲躲藏藏,偷着去看一种粉色芭蕾,说出来不好意思。在这方面,大家都达到共识!我有时读到一些严厉的文章,指出一些活动家放弃一切公共活动,逃往或者躲进私生活中。这种逃避的看法,带有几分鄙视,不是吗?鄙视,还有愚蠢,两者形影不离。其实,据我所知,情况正相反,更多的人逃进公共生活中,以便躲避私生活。强人往往是幸福的失败者:这表明他们缺乏温情。我谈到哪里了?对,幸福。是啊,如今追求幸福,就跟追求公共权利的罪恶一样:永远不要承认。不要天真地这样讲“我幸福”,而不想其害处。您马上就会看到,周围的人纷纷翘起嘴唇谴责您:“哼!您幸福,我的小伙子!跟我说说,您怎么对待克什米尔那些孤儿,怎么对待新赫布里底的那些麻风病人呢?他们可不是像您说的那么幸福。”哦,对,怎么对待麻风病人?拿我们的朋友尤奈斯库的话说,怎么摆脱掉呢?于是,我们很快就满脸乌云了。然而,我还是认为,人必须强壮和幸福,才能更好地帮助遭遇不幸的人。自己生活艰难,让生活担子压垮,就不可能帮助任何人。
反之,能主宰自己,主宰自己生活的人,才能真正慷慨仗义,有效地给予。对了,我认识一个男人,他不爱妻子,为此痛苦不堪。有一天他决定,将一生献给他妻子,总之作为补偿,决定为她献身。嘿!可怜的女人,直到那时,她的生活本来还可以忍受,可是从那天起,生活反而变成名副其实的地狱。大家明白,她丈夫那种献身有目共睹,那种忠诚也惹人议论。如今,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越不爱人类,却越要为人类献身了。这些眉头不展的情人,总之结婚是求最坏的结果,从来不求最好的前景。讲了这一点大家就不会奇怪,世人总是阴沉着面孔,难得表露出幸福的神情,唉!尤其身为作者。可是,我个人就尽量不受这种影响,对幸福和幸福的人,保持尊敬的态度,而且不管怎样,从卫生健康考虑,我也力求尽可能待在我感到幸福的一个地方,即我所指的戏剧。这种幸福不同于其他的一些幸福,持续了二十多年了,况且,即便我愿意,我认为自己也离不开了。在1936年,我组建一个不幸者的剧团,在阿尔及尔的一个大众舞厅演戏,剧目从马尔罗、埃斯库罗斯,一直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二十三年后,我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群魔》改编成剧本,搬上安托万剧院的舞台,这种忠诚实在罕见,或者说中毒时间居然这么久,连我本人也感到诧异,不禁叩问自己,这种固执的品德或者恶习,究竟基于什么原因?我想出了两类:一类与我的天性相关,另一类与戏剧的性质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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