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稀薄的荒诞空气中维系的一切生命,如果没有某种深刻和一贯的思想有力的激励着,是难以为继的。那只能是一种奇特的忠诚感。我见过一些有觉悟的人在最愚蠢的战争中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却不认为自己处在矛盾之中。那是因为啥也不必解释清楚。因此,支持世界的荒诞性就会产生一种形而上的幸福。征服或游戏,数不清的爱情,荒诞的反抗,这些都是人在预先就失败的战役中向自己的尊严表示敬意。
问题仅仅在于恪守战斗规则。这种思想足以养育一种精神,因为支持过并还在支持着一些整体文明,人们不否定战争。必须因战争而死,或靠战争而生。荒诞也如此,必须与荒诞共呼吸,承认荒诞引起的教训,找到体现教训的肉体。在这方面,荒诞之极乐,就是创作。尼采说:“艺术,唯有艺术,我们有了艺术就可不因真理而死亡。”《偶像的黄昏》第24页。——译者注">
在我试图描述和以好几种方式表述的经验中,毫无疑问,一种烦忧消失之处必然冒出另一种烦忧。对遗忘的幼稚探求,对满足的呼唤,现在都引不起共鸣了。但让人保持面对世界的恒定张力,促使人迎接一切的有秩序的疯魔,倒给人留下另一种狂热。于是,在这个天地里,保持人的觉悟,确是意识的冒险,作品就成了唯一的机会了。创作,就是第二次生命。普鲁斯特摸索性的、焦虑的探求,他对鲜花、绣毯和焦虑精心细致的收集,没有别的什么意义。同时,普氏的创作不比演员、征服者和所有的荒诞人,每日从事持续不断的、不可估量的创造更有意义。大家都千方百计地模仿、重复和重塑各自的现实。但我们最后总会看清自己的真相。对一个偏离永恒的人来说,整个存在只不过是在荒诞面具下的过度模仿。创造,就是最大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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