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糊涂,多么糊涂!得整理一下我的思想。自从他们割掉我的舌头之后,不知怎的,另一个舌头不停地在我脑子里运转:好像有个人在说话,或者某个人突然住口,接着一切又重新出现。哦,我听见的事太多了,不必都提。多么糊涂!假如我开口说话,那就像搅动石子一样嘎嘎作响。那舌头说:整理一下,得整理!可它同时又说起别的事。是的,我一直希望有秩序。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我在等候传教士来代替我。我正在离塔加沙一小时的小路上,躲在一堆岩石当中,坐在一支破步枪上。沙漠上旭日东升,天还很冷,一会儿又将很热。这片土地会叫人发疯,而我从不计其数的年份以来……就……不,再努一把力!传教士今天上午或晚上来。我听说他带一名向导来,很可能他们俩仅有一匹骆驼。我会等着的,我在等。寒冷,只有寒冷使我发抖。再耐心点儿,该死的奴才!
我耐心等待已很久。可以追溯到在老家时,我们住在中央高原上,父亲很粗鲁,母亲暴躁,喝葡萄酒,天天用肥肉做浓汤;那葡萄酒又酸又凉。冬天漫长,寒风凛冽,积雪成堆,草料难闻……嗨!我早就想走啦,想突然摆脱这一切,开始新生,沐浴着阳光和清流。我那时信服神甫,他跟我提到修道院,每天都照料我。这地区是基督教的教区,他是个大闲人,当他从村子里走过时,总是贴着墙根悄然而行。他说我前程远大,必定会走向光明。而天主教便如旭日东升一般光明。他教我识字,硬把拉丁文灌进了我那愚钝的脑袋,还说:“这孩子很聪明,但犟得像一头骡!”我的脑袋确实坚硬,我一辈子摔了许多跤,却从未头破血流。“就像牛脑袋一样!”我父亲(他是一头笨猪!)这样说。修道院的人都很得意,在基督教地区招来一名新生简直是一大胜利。他们欢迎我到来,犹如当年奥斯特里茨战役时的太阳升起。帕力雄被当做太阳,确实如此,得力于酒精。他们喝了酸葡萄酒,子子孙孙都患上了龋齿,哼哼!杀掉自己的生父,这就是当务之急:但其实他已不足为害了,他已死了多年。酸葡萄酒终于使他患上了胃穿孔;那么剩下的只是要杀掉那传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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