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拥有信仰,这浑身黑漆漆的鸟儿,它不是宣告春天的到来,而是预言这一切。
时而躲藏在稠密树林之中,时而又置身于城市漩涡之内,乌鸫是一种神秘莫测的鸟儿,其身后既有推崇者,亦有中伤者。“傻乌鸫!下流乌鸫!”法语中有如此这般的表达。而在德国,说某人唱歌如乌鸫则是很高的赞誉。同样的矛盾也存在于诗人之间。德国诗人们对乌鸫满怀友爱和尊敬,把它当做同行朋友。在法国,它倒是至少有一位朋友,泰奥菲尔·戈蒂耶,他在自己最精致的一座《玉雕》中刻画了它的形象。但是,一般说来,法国诗歌忠于其城镇传统,只识街道上的乌鸫。法国诗歌将其化作一位态度暧昧、甚至举止怪诞的人物。阿尔弗雷德·德·缪塞不是曾把这位优雅的歌者比作“一个正在吞煎蛋的堂区委员”么。确实,乌鸫不像其他大部分鸟儿,它的服饰注定要引起关注:浑身完全是黑的,一种彻彻底底的黑色,加上黄色的喙和眼皮。穿成这般后,它喜欢在雪地上跳来蹦去。它的动作突然迅猛,飞行低矮短暂,呈直线;它不怎么飞旋,不在空中闲逛;当它张开翅膀时,就会有一个目的地:它到了那儿,站下来,翘两下尾巴,总是这样,好像在说:“我到啦!”它飞得低,却栖息在高处:几近树木顶端、滴水檐上、烟囱上、夺彩杆顶。这是种焦躁不安的鸟儿,永远在移动,但当它歌唱时却是最庄重而静立的。雄鸟十分忠贞,而且据说行事非常冲动,于是它总在打架,甚至和自己的伴侣,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作为一位情绪化的歌手,它贪吃又爱吵架。甚至在乌鸫的美食名号上意见都有分歧。“欧歌鸫太少,人们才吃乌鸫。”猎手们说道,而这些猎人自己却花重金去买科西嘉乌鸫肉馅饼。最后,这浑身黑漆漆的鸟儿有时竟敢呈现出白色。这种情况很少,但也有一些例子,主要是发生在环颈鸫身上,它是乌鸫的兄弟,正常状况下,它那乌黑发亮的长袍上的一条雪白围巾已经将其与乌鸫区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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