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一辆颠簸的小马车打猎归来,被云翳的夏日的闷热所困恼(大家都知道,在这种日子,有时往往比晴明的日子热得更难受,尤其是在没有风的时候),打着瞌睡,摇晃着身子,闷闷不乐地忍耐着,任凭燥裂而震响的轮子底下辗坏的道路上不断地扬起来的细白灰尘侵犯我的全身,——忽然,我的马车夫的异常不安的情绪和惊慌的动作唤起我的注意,他在这刹那以前是比我更沉酣地打着瞌睡的。他连扯了几次缰绳,在驾车台上手忙脚乱起来,又开始吆喝着马,时时向一旁眺望。我向周围一看,我们的马车正走在一片宽广的、犁过的平原上;有些不很高的、也是犁过的小丘,形成非常缓和的斜坡,一起一伏地向这平原倾斜;一望可以看到大约五俄里的荒凉的旷野;在远处,只有小小的白桦林的圆锯齿状的树梢,打破了差不多是直线的地平线。狭窄的小路蜿蜒在原野上,隐没在洼地里,环绕着小丘,其中有一条,在前面五百步的地方和我们的大路相交叉,我看见这条小路上有一队行列。我的马车夫所眺望的就是这个。
这是出殡。在前面,一个教士坐在一辆套着一匹马的马车里,慢慢地前进;一个教堂执事坐在他旁边赶车;马车后面有四个农人,不戴帽子,扛着盖白布的棺材;两个女人走在棺材后面。其中一人的尖细而悲戚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朵里;我倾听一下:她正在边数落边哭着。这抑扬的、单调的、悲哀绝望的音调,凄凉地散布在空旷的原野中。马车夫催促着马:他想超过这行列。在路上碰见死人,是不祥之兆。他果然在死人还没有走上大路之前超过了他们;但是我们还没有走出一百步,忽然我们的马车猛地震动一下,倾侧了,几乎翻倒。马车夫勒住了正在快跑的马,挥一挥手,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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