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旅行中,富裕地主兼猎人亚历山大·米哈伊雷奇·格***邀请我去吃午饭。他的村庄离开我当时所住的小村约五俄里。我穿了燕尾服——我劝任何一个出门人即使去打猎时也非穿这种衣服不可——到亚历山大·米哈伊雷奇家去。午餐约定在六点钟;我五点钟来到,已经有许许多多穿制服、便服、和其他难以定名的各种服装的贵族先到了。主人殷勤地迎接我,但立刻又跑进餐室管理员的房间里去了。他正在等候一个显贵的官员,心情有些兴奋,——这兴奋对于他的独立的社会地位和富裕是完全不相称的。亚历山大·米哈伊雷奇一直没有结过婚,也不喜欢女人;到他家里来聚会的都是独身者。他生活阔绰,大规模地增筑并装修祖传的大厦,每年向莫斯科定购约一万五千卢布的酒,向来受到人们极大的尊敬。亚历山大·米哈伊雷奇很久以前就退职,并没有获得任何光荣头衔……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他要强请这位显贵光临,并且在盛宴的这天从清早起就兴奋呢?这正如我所认识的一位司法稽查官所说的话,别人问他拿不拿甘愿送他的贿赂时他回答说:无可奉告。
我同主人分手后,就在各个房间里走来走去。几乎所有的客人都是我素不相识的;有二十来个人已经坐在纸牌桌旁了。在这些朴烈费兰斯的爱好者之中,有两个军人,相貌高贵而略带憔悴;有几个文官,系着又紧又高的领带,留着只有果断而安分守己的人才有的下垂的染色髭须(这些安分守己的人整理纸牌时神气十足,并不转动头而只是侧目斜视着走近来的人);有五六个县城官吏,肚子圆肥,两手丰满而多汗,两只脚规规矩矩地一动也不动。(这些先生们用柔软的声音说话,温和地向各方面微笑,把纸牌拿得紧靠着胸衣,出王牌时不敲拍桌子,反之,用波浪形的动作把纸牌飞送到绿呢桌面上,收取赢牌时发出轻微而极其彬彬有礼的哧哧声。)其余的贵族有的坐在长沙发上,有的一群群地挤在门口或窗边;有一个年纪已经不轻、外貌像女人的地主,站在屋角里,打着哆嗦,红着脸,忸怩不安地在腰际捻弄他的表坠,虽然并没有人去注意他;还有几位先生,穿着莫斯科裁缝——终身行会技师菲尔斯·克柳欣做的圆形燕尾服和格子纹裤子,肆无忌惮而兴致勃勃地在那里议长论短,同时随意地转动他们的肥润光秃的后脑勺;有一个二十岁光景的、眼睛很近视、头发淡黄色的青年,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的,样子很腼腆,但在刻薄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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