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日本福岗医院,突有一人病逝,电讣到京,这人为谁?就是再造民国的蔡松坡。蔡本为四川督军,为什么东往日本呢?说来也觉话长,由小子撮要叙述:自蔡督四川后,川民渐安,但署中一切文件,已棼如乱丝,不得不认真料理,虽有罗佩金帮办,究竟不能不自行部署,又况军民两长,统归一身兼管,更觉忙碌得很,因此积劳过度,所有喉痛心疾,接连复发。适小凤仙自京致书,拟履行前约,愿来川中,他不免惹起情肠,增了若干愁闷,我是个多愁多病身,怎当你倾国倾城貌。踌躇了一夜,方裁笺作答道:
自军兴以来,顿膺喉痛及失眠之症,今兹督川,难却黄陂盛意,故勉为其难,俟各事布置就绪,即出洋就医。尔时将挈卿偕行,放浪重洋,饱吸自由空气,卿姑待之!
是书发后,过了数日,病愈沉重,自觉不支,乃电达政府,请假就医,并荐罗佩金自代。政府准如所请,当即束装启行,航行至沪。沪上军商学各界,闻他到来,相率开会欢迎。渠因喉痛失音,未能到会,遂作书婉谢,惟居沪上寄庐中养疴,或至虹口某医院治疾,所有访客,一概挡驾。时梁任公亦自粤到沪,被他闻知,却立刻拜会,相见时,仍执弟子礼甚恭。任公道:“你也太过谦了,此地非从前学校可比,何妨脱略形迹。”松坡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从古到今,相传不易的名言。锷略读诗书,粗知礼义,岂可效袁项城一流人物,漠视这张四先生么?”述此数语,为学生听者!任公亦对他微笑,且密与语道:“你在此地养病,还须谨慎要紧。帝制余孽,往来南北,他们恨我切骨,幸勿遭他毒手。”松坡又答道:“这是弟子所最注意的。自到上海后,除赴医院诊治外,镇日里杜门不出,谢绝交游,就是寻常食品,亦必先行化验,然后取食,想当不致有意外危险。且弟子留此数日,万一医治无效,决拟至日本一行,那东京的医院,较此地似靠得住哩。”任公徐答道:“这也好的,似你膂力方刚,正是经营四方的时候,千万珍重,为国自爱。”松坡太息道:“锷已过壮年,所有些须功业,统是先生一手造成,目下诸症百出,精神委顿,恐将来未必永年,不但有负国家,并且有负先生,为之奈何?”语中已寓将死之兆?任公听了,不禁凄然,半晌才道:“松坡,你如何作这般想?疾病是人生所常有的,如能安心休养,自可渐痊,奈何作此颓唐语?”松坡欲言未言,饮过了几口清茶,才答道:“锷到沪已约一旬了,起初医生亦说是可治,不出两旬,可收效果,怎奈这几天间,喉间似有一物,嚅嚅欲动,每届饮食,艰难下咽,就是语言亦很觉为难,到了夜间,终夕不能安枕,想是血枯津竭的绝症,如何能持久哩!”言毕,起身欲行。任公复劝勉数语,两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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