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不亦鲁黑汗等用石浸水,默持密咒,果然风雨并至。看官到此,未免怀疑。小子尝阅方观承诗注,谓蒙古西域祈雨,用楂达石浸水中,咒之辄验。楂达石产驼羊腹内,或圆或扁,色有黄白。驼羊产此,往往羸瘦,生剖得者尤灵。就是陶宗仪《辍耕录》,也有此说。原原本本,殚见洽闻,是小说中独开生面。小子未曾见过此石,大约如牛黄、狗宝等类,独蕴异宝,所以有此灵怪。
闲文少表。单说札木合见了风雨,心中大喜,忙勒令各军静待,眼巴巴的望着对面。一俟帖木真等阵势自乱,便掩杀过去,好教他片甲不回。那边帖木真正思对仗,忽觉阴霾四布,咫尺莫辨,骤风狂雨,迎面飘来,免不得有些惊慌,只饬令部众严行防守。那汪罕部下,却有些鼓噪起来,脱里禁止不住。帖木真也恐牵动全军,急上加急。蓦然间风势一转,雨点随飞,都向札木合联军飘荡过去。札木合正在得意,不防有此变幻,忙与不亦鲁黑汗等商议。怎奈不亦鲁黑汗等只能祈风祷雨,恰不能逆雨反风,只得呆呆的望着天空,一言不答。无如对面的敌军,已是喊杀连天,摇旗疾至。札木合满腹喜欢都变作愁云惨雾,不禁仰天叹道:“天神呵!何故保佑帖木真那厮,独不保佑我呢?”言未毕,见军中已皆倒退,料已禁止不住,只好拨马而逃。幸亏得是逃惯,倒还没有甚么。那时各部酋都已股栗,还有何心恋战,自然一哄儿走了。于是全军大溃,有被斫的,有受缚的,有坠崖的,有落涧的,有互相践踏的,有自相残杀的,统共不知死了若干,伤了若干。
帖木真想乘此灭泰赤乌部,便请脱里追札木合,自率众追泰赤乌人。泰赤乌部酋阿兀出把阿秃儿走了一程,见帖木真追来,复收拾败残兵马返身迎战。怎奈军心已乱,屡战屡败,只得顾着性命,乘夜再走。那部众不及随上,多被帖木真军掳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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