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唐主养子李从珂,屡立战功,就是唐主得国,亦亏他引兵先至,才得号召各军,从珂未免自恃,与安重诲势不相下。一日重诲宴饮,彼此争夸功绩,究竟从珂是武夫,数语不合,即起座用武,欲殴重诲。幸重诲自知不敌,急忙走匿,方免老拳。越宿,从珂酒醒,亦自悔卤莽,至重诲处谢过,重诲虽然接待,总不免怀恨在心。度量太窄。唐主颇有所闻,乃出从珂为河中节度使。从珂至镇,性好游猎,出入无常。重诲意欲加害,矫传密旨,谕河东牙内指挥使王彦温,令觑随逐从珂。彦温奉命,会从珂出城阅马,彦温即勒兵闭门,不容从珂入内,从珂叩门呼问道:“我待汝甚厚,奈何见拒?”彦温从城上应声道:“彦温未敢负恩,但受枢密院密札,请公入朝,不必还城!”从珂没法,只好退驻虞乡,遣使表闻。
唐主毫不接洽,自然召问重诲。重诲不便实陈,诈称由奸人妄言,应速加讨。唐主欲诱致彦温,面讯虚实,乃除授彦温为绛州刺史,促令入朝。看官试想,此时矫诏害人的安重诲,肯令彦温入朝面证么?当下一再请讨,始由西都留守索自通,步军都指挥使药彦稠,率兵往讨彦温。唐主却面嘱彦稠道:“彦温拒绝从珂,想是有人主使,汝至河中,须生絷彦温回来,朕当面问底细。”彦稠应命而去,及驰抵河中,彦温尚未悉情由,出城相迎。不料见了彦稠,未曾发言,那刀锋已经过来,好头颅竟被斫去。恐做鬼也莫明其妙。彦稠既杀了彦温,即传首阙下,唐主怒彦稠违命,下敕严责,重诲独出为解免,竟不加罪。明是串通一气。从珂知为重诲所构,诣阙自陈,偏唐主不令详辩,责使归第。重诲再讽令冯道、赵凤等,劾奏从珂失守河中,应加罪谴。唐主道:“我儿为奸党所倾,未明曲直,奈何亦出此言,岂必欲置诸死地么?朕料卿等受托而来,未必出自本意。”道与凤不禁怀惭,无言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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