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机场的播音系统发出门铃一般的响声,随后便分别用阿拉伯语、意大利语、法语和英语宣告,来自米兰的阿里塔利亚航班已经到达。陶菲克·马西里离开他在快餐间的小桌,一路走向上层的观察台。他戴上墨镜,向闪亮的水泥停机坪望过去。卡拉维尔号已经着陆滑行。
陶菲克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封电报。那是当天早晨他在罗马的“叔叔”发来的,用的是密码。任何商务事宜都可以在国际电报中使用密码,只要事先把该密码的密钥存进邮局即可。这种密码使用范围越来越广,把普通句子压缩成词语,并不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省钱。陶菲克“叔叔”的电报按照注册的电码本,写的是他已故婶婶遗嘱的细节。不过,陶菲克另有一个密钥,解读出来便是:
观察和跟踪弗莱德里希·舒尔茨教授,他于1968年2月28日星期三从米兰飞罗马,逗留数日。年龄51岁,身高1米8,体重150磅,白发蓝眼,奥地利国籍,仅携妻一人。
旅客开始陆续走出飞机,陶菲克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他要找的人。这次航班上只有一个又高又瘦的白发男人。他身穿一套浅蓝色西装,白衬衫上系着领带,手提一只免税店的购物袋,身侧挎着一架照相机。他的妻子个子要矮得多,穿着一套迷你装,头上是金黄色的假发。他们跨出机舱时,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像初次来到北非的大多数人一样,嗅着温暖又干燥的沙漠空气。
旅客在到达大厅内散开了。陶菲克在观察台上一直等到行李从飞机上运下才下去,随后他走进去,融入一小股人流中,紧靠在海关的栏杆外等候。
他等待了好久。这是他们没有教给他的——如何等待。他学会了使用枪支、记住地图、打开保险柜和徒手杀人,这一切都在训练的头六个月的课程中完成了,可是没有人讲授如何保持耐心,没有应对腿脚酸痛的练习,也没有对付单调乏味的课堂讨论。他觉得似乎开始出了差错,告诉自己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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