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星期了!
都好吗?
我想到要截止就诊。一阵子,我觉得还不行,什么还是耿耿于怀。
挺好,谢谢!加州很美!时间太短了,一直忙着问路。
中间有个间断。先不去理它——1974年了。
我爸爸回到了城里。我讲过这段吗?
他回来了,黑瘦,更驼背了,奇怪的爽朗健谈。在旅馆的楼梯上就能听见他打电话的嗓音,在电话上哈哈大笑。很不是个将功赎罪的态度。问他这四年在“五七”干校怎么过的,他一脸的“想不起来”,然后他说,过得去!这四年似乎在他生命中空掉一块似的,如同他替贺叔叔写书的四年,形成一个空白。
我们在旅馆住到第二个月,隔壁的套间搬来了另一家。一天我爸爸正在大声谈笑,邻居的门砰地打开了。我看见一个粗壮的女人站在我们的门口。她门也没敲,拧了门把就进来。我爸爸的笑马上被堵塞。我也顿住阅读,看着她。这女人的脸在我记忆中浮上水面。女人直直走向我爸爸。
我爸爸身体做了半个欢迎姿势。于是这做到一半的迎候便有点像躲揍。
女人在离我爸爸不足一米的方位站住,对他说:噢,是你啊!音调是冤家路窄的。
我看着女人的方脸宽额,牙齿给烟熏得微黄,眉毛细淡,褪色褪成灰黄两弯,在愤怒和冲动时拱成两条微红的肉棱。她穿一身铁灰,上衣口袋插一支钢笔。
她一伸臂拿起桌上的半杯茶,利索地泼在我爸爸写到一半的稿纸上。我爸爸看着,什么抗议也没有。她边动作边说:老贺没听错!昨晚上楼他就听出你来了。还整不整他?还上台去划清界限,打个大耳光啊!他就在你隔壁!
我和我父亲彻底记起了这位女县长。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升任了地区副书记。是她上面下面地找人,把贺叔叔从瓜棚里弄回城里。说是要长期治病。省城到处有这类没名分的前首长、前作家、前著名演员。他们都暂栖某隅,递状子,申诉,等候“落实政策”。就是复职,恢复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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