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来参加黛安娜家恐怖宴会的女士中,有一位扮成玛丽皇后,但她并未打扮成皇后的样子,反倒以拿手杖的牧羊女形象出现。我听见她告诉另一位宾客(她将她误认成童诗中的波碧),玛丽皇后如何将小茅屋盖在皇宫里的花园,以及和所有朋友扮成牧场女工,与农夫一起玩乐的情形。在我待在奎尔特街的头几周里,我想起那个故事,心里有点难过。那天我穿上围裙、打扫弗洛伦斯的房子,还有为她煮晚餐的时候,相当能体会玛丽皇后的感受;第二天我做着同样的事,甚至觉得感同身受。然而到了第三天——在街上等待蓄水塔喷出少许污浊的水、涂黑火炉以及炉灶、磨亮台阶、打扫厕所——我已经准备好挂起手杖,回到我的皇宫去。可是皇宫的大门,当然已经在我面前关上了,现在我得勤奋地工作。当一个婴孩在我怀里扭动时——或是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用头敲着家具玩时——或者更常出现的是,在楼上的小床里尖叫,哭喊牛奶和涂有牛油的面包时,我也同样得工作。虽然我答应过弗洛伦斯,但要是屋里有杜松子酒,我想我会给西里尔喝酒——我可能会自己咽下几口,使家事做起来愉快些。不过屋里没有杜松子酒、西里尔精力充沛,而家事依旧很累人。我不能抱怨,甚至不能对自己抱怨,因为我知道,尽管工作繁重,都比不上前往贝瑟南格林碰运气,在冬天街头孤苦无依时,必须学习的生活习惯来得痛苦。
因此,我没有抱怨,却经常想起幸福地。我想着那个街区是多么安静和美丽、黛安娜的宅邸是多么豪华、房间有多么舒适、明亮、温暖、香气扑鼻且闪闪发亮——简而言之,和弗洛伦斯的房子大相径庭。弗洛伦斯的房子位在城里最贫穷嘈杂的一区,有一间充当卧房、餐厅、图书室与客厅的黑暗房间,有摇晃作响的窗户和熏黑的烟囱,以及一扇不断开关、时而受到拳头敲击的门。整条街对我而言,似乎是用印度橡胶做成的——每两户人家间都弥漫着叫器声和笑声,以及人群、臭味和狗。我本不该在意这些——毕竟,我在类似的街道长大,家里的房子在亲戚们上下楼梯时会发出巨响,客厅里每晚都有人喝啤酒、打牌,有时则是吵架。可是我已经失去了对此忍耐的习惯,令我疲惫难耐。
Loading...
未加载完,尝试【刷新】or【退出阅读模式】or【关闭广告屏蔽】。
尝试更换【Firefox浏览器】or【Chrome谷歌浏览器】打开多多收藏!
移动流量偶尔打不开,可以切换电信、联通、Wifi。
收藏网址:www.dd123.cc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