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也觉得上苍不公,令天下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悲夫同在百年之内,共为幽怨之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反而觉得空间的距离令爱人之间的情感得到了升华——虽知己而必别,纵暂别其必深。冀白首而同归,愿心志之固坚。苟两心之不移,虽万里而如贯。他心中有她,她心中有他,永不相忘,矢志不渝。
谁教春去也?人间恨、何处问斜阳?见花褪残红,莺捎浓绿,思量往事,尘海茫茫。芳心谢,锦梭停旧织,麝月懒新妆。杜宇数声,觉馀惊梦;碧栏三尺,空倚愁肠。
东君抛人易,回头处,犹是昔日池塘。留下长杨紫陌,付与谁行?想折柳声中,吹来不尽;落花影里,舞去还香。难把一樽轻送,多少暄凉。
——李雯《风流子·送春》
柳如是听贺顺说黄鉴可疑,满脸愕然,问道:“怀疑他什么?”贺顺道:“当日钓鳌矶和今日清友楼两起案子,黄鉴都在场,难道不可疑么?”
柳如是一愣,道:“两件案子同时在场的,又不止黄鉴一人。还有吴伟业吴学士,彭莱,郑……”本有意谈及郑森,忽想到今日清友楼之郑森是假冒的,便顿口不提。
贺顺道:“隐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吴学士受伤中毒这件事,当日案发时,只有寥寥几个人靠近过他的身子,黄鉴就是其中一个,对不对?”柳如是道:“可当日的事情已经弄清楚,是钱度用匕首误伤了吴学士,是谢三宾用毒锥刺中了他呀。”
贺顺道:“靴藏匕首,作为防身之用,这并不罕见。而袖藏兵器,只有处心积虑的人才会如此。当年黄宗羲一心要为父报仇,才在袖中暗藏尖锥。又如那被复社除名的钱度,也是无家可归,无处可恋,袖中藏着袖箭。谢三宾跟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以至在已有黄金匕首的情况下,还嫌不足,得在袖子中藏一把涂了乌头剧毒的尖锥呢?我一直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只是找不到谢三宾当面对质,也无从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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