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板坐着小船沿着市场的街道在石砌的店铺中间穿过。春汛已经漫过了二层楼。我划桨,老板坐在船尾,笨拙地把着舵,把船尾橹深深地插在水里,让船身转弯,从一条街转到另一条街去,在平静、浑浊、像在沉思般的水面上滑行。
“唉,如今洪水涨得真高啊,见鬼了!耽误我的工作。”老板一边抽着雪茄烟,一边唠叨着,吐出的烟有一种呢子烧焦的气味。
“慢一点!”他吃惊地喊道,“要撞上路灯了!”
他把住船舵,又骂道:
“竟给我们这种破船,这帮混蛋……”
他指给我看水退后待修理的店铺的工地。他的脸刮得发青,胡子剪得很短,加上嘴里叼着雪茄烟,看起来不像是个承包商人。他穿一件皮短上衣,高筒靴直套到膝盖上,肩上挂着一个猎袋,两腿之间露出一支名贵的莱贝尔牌猎枪。他时而不安地动动他的皮帽,把它压在眼睛上面,噘着嘴,担心地看看四周,然后又把帽子移到后脑勺上去,显得年轻一些,胡子下面现出微笑,在想着什么愉快的事情。很难相信他是一个工作很忙的人,也不相信他是在为洪水退得慢而发愁。显然,他心里荡漾着的是与工作无关的某种念想。
我却由于一种静默的惊讶而心情压抑。看到这死气沉沉的城市我感到多么奇怪:一排排紧闭窗户的笔直的房子,整个被水淹着的城市都好像漂浮在我们小船的旁边。
天是灰色的。太阳好像在云雾里迷了路,只是偶尔透过厚厚的云层洒下一些冬日的银白色的大斑点。
水也是灰色的、冰冷的,看不出它在流动,好像凝住了,好像同那些空房子,同那一排排染黄了的店铺一起睡着了。当苍白的太阳透过云层时,周围就显得亮了一些;天空像一块灰色的布映现在水面上。我们的小船则悬挂在两个天际之间,房子也稍稍升高了,几乎不易觉察地向伏尔加河和奥卡河方面流去。小船的四周浮动着一些破桶、箱子、蓝筐、木片、干草等,时而还有竿子或圆木,像死蛇似的漂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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