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留在泉水旁的蓬斯的尸体经过风吹日晒已经腐烂,阿尔普萨尔的摩尔人夺了去,抬往格林纳达。
——E. H.:《奥萨利的囚徒》
命运多变,从最不起眼的事业中产生了一些重要的情况,或者是打乱了事物的进程的情况。
——埃克斯坦男爵
话分两头。那天黎明,在孟哥尔摩宣读对奥尔齐涅的判决的同一时刻,特隆赫姆斯普拉德盖斯特的新看守、前中尉和本尼纽斯·斯皮亚古德瑞的现任继承人奥格利匹格拉普,在破床上突然被门外好几下重重的敲门声惊醒。他不无遗憾地下了床,拿了铜灯;微弱的灯光刺痛着他那双惺忪睡眼。然后,一边诅咒着存尸厅里的潮湿,一边前去给这么一大清早就把他吵醒的人开门。
来的是斯帕博湖的几个渔民,抬着一副满是灯芯草、水藻和水莽草的担架,上面是一具在湖水里打捞上来的尸体。
渔民们把尸体放在停尸厅内;奥格利匹格拉普给他们打了一张收据,好让他们去领赏。
停尸所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便开始脱去尸体上的衣服。那具尸体又长又瘦。当他揭去盖头布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东西是一个很大的假发。
“没错,”他心想,“这个形状奇异的假发曾经经过我的手,是那个年轻高雅的法国人的……不过,”他一边继续在脱,一边在想,“这双大靴子是那个被马踩死的可怜的马车夫格拉姆奈尔的,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身黑色套服是辛格兰塔克斯教授的,这位老学者最近淹死了呀……这具新尸体穿戴的全都是我熟悉的东西,他究竟是什么人呀?”
他用灯照照死者的脸,但无法看清,腐烂的脸已经看不出形状和肤色了。他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几张泥污水浸的旧文件。他用自己的布围裙使劲地擦了擦,终于看到其中的一份上有这么一些不连贯的模糊字迹:……茹德贝克。撒克逊语法学家。阿尔格利姆,荷伦的主教……挪威只有拉尔维格和雅尔斯伯格两个伯爵领地和一个男爵领地……只有孔斯贝格有银矿;只有颂德摩尔有磁铁矿;只有古德布兰夏尔有紫晶矿;只有法罗群岛有髓玉、玛瑙、碧玉……在努库希瓦,饥荒年景,男人吃他们的女人和孩子……托尔摩杜斯·托尔菲斯;伊斯莱夫,察霍特的主教,第一位冰岛语法学家……水星和月亮对弈,赢了后者一天中的第七十二盘……玛斯特罗姆,深谷……燕子、水蛭……西塞隆,疣;光荣……学者弗洛德……奥丁向圣贤弥梅尔的脑袋请教……(穆罕默德和他的鸽子,塞尔托里尤斯和他的牝鹿)……土越……含石膏量就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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