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报纸已经不再送到囚室来了:辛辛纳特斯注意到,可能与处决有关的一切消息都被剪掉了,于是主动提出不看报纸了。早餐变得更简单了:巧克力饮料——尽管质量不佳——已被漂着几片茶叶的某种液体所取代,烤面包很硬,咬不透。罗迪恩毫不讳言,伺候这样一位沉默寡言而又喜欢挑剔的囚犯,他已经厌烦极了。
他故意把在囚室里服务的时间拖得越来越长。他那火红的胡子,透出愚蠢的蔚蓝色眼睛,皮围裙,爪子一样的手——这一切不断重复出现,积累起来产生一种令人抑郁厌恶的印象,于是当他在打扫卫生的时候,辛辛纳特斯便扭头面壁。
今天的情况也是如此——惟有那把椅子的归还给这一天的开端增添了明显的特色,椅子直背顶端留有深深的斗牛犬的牙印。罗迪恩搬回椅子的同时,还带来皮埃尔先生写的一张便条,羊毛般卷曲的字体,典雅的标点符号,签名像七幕舞剧中的舞姿。他的邻居用诙谐和善的词句就昨天的友好闲聊向他表示感谢,并表示希望不久能有机会再聊。“我可以向你保证,”便条最后写道,“我的体格非常非常健壮(用直尺在下面划了两条线),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很乐意在某个时候再为你做些有趣(下面划线)的表演,以显示我的敏捷和惊人的肌肉发达程度。”
此后,有两个小时,辛辛纳特斯不易觉察地陷入一阵阵忧伤的麻木之中,一会儿抓抓胡子,一会儿快速翻动书页,在囚室里兜着圈子。此时他已对囚室做完极为精确的研究——可以说,他对囚室的了解远远超过他对自己住过多年的房间的了解。
就拿墙壁的情况来说吧:它们的数目不会改变,总是四,清一色被漆成黄色,但是因为墙上有阴影,白天从窗户透进来的明亮赭色反射光斑不断变换位置,在它的映衬下,墙壁的基本色调似乎显得阴暗而均匀,实际上就像泥土的颜色。在光照中,深黄色油漆的所有小隆起都能看得出来——甚至是漆刷上的毛交叉涂过留下的描摹波形曲线——还有早上十点钟宝贵的阳光平行四边形才能映照出来的熟悉的乱涂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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