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次不可避免的爆炸(不知怎的,在它发生之前就已经被认为是不可避免的)即将打断一场非常有趣但很不连贯的对话,一场与蓄须的马扎尔人或巴斯克人有关如何用几桶血来给一只海豹的尾巴做外科手术,以便使它能够直立行走的对话时,德雷尔突然回神,回到了人间冬季的早晨,回来得那么不顾一切,那么匆忙,好像他刚才在玩弄地狱里的机器,一下按住即将引爆的定时钟。
玛莎已经人去床空。他左手臂上的刺疼感就像一只电子蜂鸣器将昨天与今天连在了一起。走廊里,软心肠的弗丽达一边拖着脚步走路,一边大声抽泣。德雷尔叹息着查看自己厚实肩膀上那一大块紫色的瘀伤。
德雷尔躺在浴缸里,听见玛莎在隔壁房间里气喘吁吁,嘎吱嘎吱,噼噼啪啪地锻炼身体,这在那年是很流行的。他匆匆吃了点早饭,点上一支雪茄烟,忍痛笑着穿上大衣,然后出门。
园丁(也是警卫)正站在栅栏旁边,德雷尔心想,即便有点晚了,倒还不如用直接提问的方式,解决困扰他已久的神秘之事。
“不幸,真不幸哪,”园丁神情严肃地评论说,“想想吧,身后他还在村里留下一个年纪还不算大的父亲和四个小妹妹。在冰上滑了一下,就完了!他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开大卡车。”
“是呀,”德雷尔点点头说,“他的颅骨裂了,他的胸腔——”
“是个快乐的好人哪!”园丁动情地说,“可是现在死了。”
“听着,”德雷尔开始调查说,“你有没有碰巧注意到——嗯,我非常怀疑——”
他犹豫了。一件小事——动词用什么时态——让他打住了。不应该问“他喝酒吗”,而是必须问“他过去喝酒吗”,这种时态上的变化会造成逻辑上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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