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跟随母亲穿过广阔的大厅去睡觉,在大厅中间的楼梯不断向上延伸,在楼梯的上平台和黄昏淡绿色的天空之间只有温室般的玻璃窗。你会落在后面,在大厅光滑的石头地板上拖着脚步,打个出溜,使得在你腰间的那只温柔的手溺爱地推着你不情愿的躯体前进。在到楼梯跟前的时候,我的习惯是扭动身子,从楼梯头的柱子和第一根栏杆柱之间的扶手下面钻到梯级上。随着每一个新夏季的到来,钻的过程变得越来越困难;现在,就连我的幽灵都会被卡住的。
仪式的另一部分是闭着眼睛往上走。“迈步,迈步,迈步,”当母亲领着我上楼的时候传来了她的声音——果然,下一个梯级的表面就会承接那眼睛看不见的孩子的自信的脚;你只需要把脚抬得比平时稍高一点,避免脚指头磕在梯级的竖板上就行了。这种在自我制造的黑暗中缓慢的、有那么点像梦游的攀登有着明显的乐趣。其中最强烈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后一级会到来。在楼梯顶,你的脚会依照让人上当的“迈步”的喊声自动抬起来,然后,随着片刻剧烈的惊恐感,随着肌肉猛烈收缩,落入幻觉的梯级,上面仿佛垫着因其本身的不存在而具有无限弹力的东西。
令人吃惊的是,为了拖延上床我是多么有办法。确实,整个上楼这件事现在揭示出了某些超验价值。然而,实际上,我只不过是通过把每一秒钟尽可能地延长来争取时间而已。母亲把我交给克莱顿小姐或法国女家庭教师,由她们给我脱衣服的时候,这种情况仍会继续下去。
在我们的乡村别墅里有五个洗澡间,以及各种各样老古董般的盥洗盆(每当我哭过以后总会去找其中在黑暗角落里的一个,踩在生锈的踏板上,好使我羞于让人看见的肿胀的脸感受到它摸索着喷涌出来的水的具有疗效性的轻抚)。固定的洗澡时间是在晚上。早上洗澡则用英国的圆橡胶澡盆。我的那个直径大约四英尺,盆边高及膝盖。系着围裙的用人把一大壶水小心地倒在蹲在里面的小孩的满是肥皂泡的背上。水的温度根据相继而来的老师们的水疗观点改变。在青春期开端之时有过那寒冷刺骨的一段,我们当时的家庭教师恰巧是个医科学生,他下令要用大量冰冷的水猛冲我们。另一方面,晚上洗澡水的温度总是保持在舒适的列氏二十八度(华氏九十五度),是一个体贴的大温度计量出来的,它的木头套子(手把上的小眼里拴着一小根湿线)使它能够和赛璐珞金鱼及小天鹅共享漂浮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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