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文版《绝望》(Otchayanie——一声要响亮得多的吼叫)一九三二年写于柏林,一九三四年在巴黎的移民杂志《当代纪事》连载,一九三六年由柏林的移民出版社彼得罗波利斯出版。正如我的其他作品一样,Otchayanie(尽管赫尔曼猜想过)在这典型的极权国家被禁止出版。
一九三六年底,那时我还住在柏林——在那儿,另一种野性开始传布——我为一家伦敦出版社翻译了Otchayanie。虽然在我整个文学生涯中,我总是在我所谓的俄语作品的页边草草地写上英语,但这是我初次严肃地尝试为了一个姑且可以被称为艺术的目的而使用英语(如果不算一九二○年前后在剑桥大学的评论杂志上发表的一首糟糕的诗)。在我看来,其结果是文体上的粗陋而臃肿,于是我通过柏林的一家代理公司请一位脾气很坏的英国人审读一遍原稿;他在第一章发现了一些文理不通的地方,然后拒绝再读下去,他不喜欢这本书;我怀疑他也许感到这可能不是一篇真正的忏悔。
一九三七年,伦敦的约翰·朗出版社出版了《绝望》的简装版,惠,该书销售得还是很糟,几年后一颗德国炸弹将所有的剩书付之一炬。就我所知,最后剩下的惟一一本书就是我所有的那一本——也许从伯恩茅斯到特威德茅斯海边寄宿宿舍的阴暗书架上被遗弃的读物中还有两三本。
现在这一版本中,我不只是对三十年之久的译文做了修改:我重写了Otchayanie本身。幸运的研究者如有可能对三个版本作一比较,将会发现增加了一段很重要的文字,这段文字在人们较为胆怯的时代被愚蠢地删去。在一个学者看来,这公平吗,这聪慧吗?我很容易会想象普希金会对因为篡改他思想而不安的人说些什么;但我也知道,如果我能在一九三五年预先读到这一九六五年的版本的话,我会多么高兴和兴奋。一个年轻作家对他日后会成为的老作家的狂热之爱,是一种最值得称颂的勃勃雄心。这种爱没有得到著述颇丰的老人的回应,因为即使他确实不无遗憾地回想起那是年轻人单纯的爱好和天真的性情所致,他对于青春年少时的笨拙练习并不多加思考,而只是耸一耸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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