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样炎热的国度,尸体是无法搁置太久的,然而当局必须要为埃里克做一些检查,因此直到下午晚些时候,才举行了葬礼。埃里克的几名荷兰朋友,弗里斯、桑德斯医生、弗瑞德·布莱克和尼克尔斯船长一起参加了葬礼。这样的场合正合船长心意,他特意从岛上新认识的朋友那里借来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衣服并不合身,因为原主人更高更胖些。船长穿着的时候,只能将袖子和裤腿卷起来。然而和其他穿着不起眼的人相比,这已完全表现出了船长对死者的尊敬。仪式是按荷兰习俗进行的,在尼克尔斯看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参与其中。葬礼结束后,他和路德教的牧师握了手,和出席的两三位荷兰官员握了手,就好像他们为他提供了个人服务一样。他的举止中充满了虚情假意,以至于访客们一瞬间把他错当成了死者的至亲。弗瑞德哭了。
那四位说英语的人一起走回去。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海港。
“先生们,要来‘芬顿号’上坐一会儿吗?”船长说,“我来开一瓶葡萄酒,那是今天早晨我无意中在储藏室里发现的。葬礼过后喝一点儿葡萄酒是没有错的。我是说,它不像啤酒或者威士忌,葡萄酒更庄重。”
“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弗里斯说,“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不去了,”弗瑞德说,“我心里很难过。大夫,我能和你一起走走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心里都很难过,”船长说,“所以我才建议喝一杯葡萄酒。当然它不会带走你的烦躁,没有东西能,如果它有什么用的话,那也只会让你更加难过,至少以我的经验来看是这样。喝葡萄酒的意义在于,你可以享用它,如果你跟我来,肯定能从中体会到些什么,不会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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