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那杂务工带领多明戈走进主教的祈祷室。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他们自从比小孩子大不了多少的年轻时在阿尔卡拉德埃纳雷斯的神学院里分手之后,一直没有见过面。两个人现在都到了中年,几乎可以说老了,而且都消瘦并给摧残了。不过,一个是由于刻苦的生活、长期的夜祷、斋戒以及不停的劳累而给摧残的,另一个却是被纵酒和放荡给摧残的。虽说他们外表上有某种相似之处,可是两人的神态迥然不同:主教是心事重重,焦虑不安;那个落拓文人却是无忧无虑,轻松愉快。他作为一名低级的教会文书,穿着黑色长袍,又破又旧,泛着绿色,前面沾满了酒肉渍。但是他们两人都带有苦行僧和学问家的派头。
“主教大人要见我?”多明戈说。
主教苍白的嘴唇上微微泛出温存的一笑。
“我们有很久没有见面了,多明戈。”
“我们俩所走的道路真是天差地远呀。我原以为主教大人早把多明戈·佩雷斯这么个没出息的可怜虫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从小就认识。你这样一本正经地称呼我,叫我不好意思。我有多少年没听见有朋友叫我布拉斯科了。”
多明戈对他亲切地一笑,带着想消除隔阂的意味。
“大人物是没有朋友的,亲爱的布拉斯科。这是他们为他们的崇高地位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让我们暂时把我这可怜的崇高地位忘记一个小时,彼此像亲密的老同学那样好好谈谈。你当我会忘记你,这你可想错了,我们曾经那么亲密,不可能忘记。我一直叫人随时让我知道你的生活情况。”
“我的一生可不足为训哪。”
主教在一张凳子上坐下来,招呼多明戈在另一张凳子上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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