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古州城西门鼓楼上。
翠屏赤裸着身子,躺在热气腾腾的被窝里,她两眼茫然,痴呆地凝望着窗口——那是一方狭小、漆黑的夜空。在她身旁,侧躺着一个同样赤裸的身躯,那蜷曲的四肢,就像受伤的昆虫一样瑟缩着。
黑暗中,那人的面颊、胸脯和后背上,无声地流淌着虚汗,那汗水冰凉冰凉的,显出一个男人的羸弱。
那个男人,他叫谭绍勉,是古州“惜春戏班”的班主。好多年了,谭绍勉在女人面前总是如此惶恐。和翠屏在一起时他更是力不从心,很少能顺利进入!今夜,在翠屏身上,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做着同样的努力。
咸丰九年二月中旬,田兴恕、何冠英对驻扎古州的部队进行了调整。他恪遵“守城而不驻城”的要诀,只安排“虎威营”和沈宏富营进驻厅城;其余湘勇,以及何冠英掌管的绿营、团练,在城外的归九和都什两地驻扎,“顺昌团”则移驻车江。
在这之前,“惜春戏班”已沉寂数月,几乎被人遗忘;湘军一进驻古州,它的生意又火爆起来,接连几天,鼓楼里都锣声锵锵人进人出,热闹得就像赶庙会。戏班每个人的节目,都排得满当当的,生、旦、净、丑、末,各种角色连轴转,轮着演,你方唱罢我登台……戏班好长时间没这么忙碌过了!班主谭绍勉心里暗自高兴。
那天晚上,谭绍勉召集了戏班里的台柱子演员,围坐在桐油灯下面,揣摩一个新戏的脚本。翠屏和大家彩排两遍后,觉得有点累,就独自上床歇息了。蒙中,不知过了多久,翠屏发现有一只手探进了被窝。
那手在她身上小心摸索着,磕磕绊绊地搜寻她胸衣的纽扣。她装做睡熟的样子,仍旧紧紧闭着眼睛,听凭那只手在自己身上轻柔地流连……那只手非常小巧,它的肌肤像缎子般光滑,上面的每一道纹路都是那么细腻,仿佛写满了牵挂,在躲躲闪闪地摩挲间,它们表达着一种久违的情怀。然而,它的动作,却又那么拘谨、张皇,像只猥琐的耗子似的,不敢有丝毫放肆。从前年起,就是这双缺少骨力的小手,伴着翠屏度过了好多个难眠之夜。翠屏心里,始终淤塞着难以启齿的忧郁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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