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要战斗多久?我不能久留,也不会久留!我还有事要做。
——法兰西斯·博蒙特和菲力浦·马辛杰《法国小律师》
一
地铁里已经人满为患。星期一早晨的脸形色各异:松弛的,憔悴的,无奈的,强打精神的。斯特莱克在一个双眼浮肿的金发姑娘对面找了个座位,姑娘在打瞌睡,脑袋不停地左右摇晃。她一次次突然惊醒,紧张地辨认模糊的站名,生怕坐过了站。
火车“啷”、“啷”地行驶,送斯特莱克匆匆返回他称之为家的那个地方:逼仄的两间半房子,屋顶隔热很差。他感到深深的倦意,周围是些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脸,他发现自己在思索这些人被带到世间是多么偶然。理性地来看,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偶然的。百万余个精子在黑暗中盲目地游动,能够变成人的几率微乎其微。他累得有点头晕,恍惚地想,地铁里这么多人,有多少是计划的产物呢?又有多少像他一样,是偶然的意外?
他读小学时,学校里有个小姑娘脸上有一块酒红色的胎记,斯特莱克暗地里总对她有一种亲近感,因为他俩都是一出生就带有某种不能消除的与众不同之处,而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他们自己看不见,但别人都看在眼里,并毫无修养地不断提起。完全素不相识的人时常对他着迷,他五岁时以为这与自己的独特之处有关,后来才意识到他们只是把他看作一位著名歌星的一个受精卵,一位名人偶尔出轨的证据。斯特莱克只见过那位元生物学上的父亲两次。乔尼·罗克比做了亲子鉴定才承认他们的父子关系。
这些日子,在斯特莱克遇到的人中间,只有很少几个知道这位看上去脾气暴躁的退伍军人跟那位老迈的摇滚歌星有血缘关系,多明尼克·卡尔佩珀是其中最下流的一位,对色欲和捕风捉影的事特别感兴趣。那些人的思路从信托基金一下子跳到印制精美的宣传册,跳到私人飞机和贵宾休息室,跳到亿万富翁随时随地的慷慨解囊。他们为斯特莱克的朴素生活和自虐般的工作热情感到兴奋,不断地问自己:斯特莱克究竟做了什么让父亲疏远了他?他是不是假装清贫,为的是从罗克比那里骗取更多的钱财?他母亲肯定从那位富有的情夫手里敲诈了百万钜款,他把那些钱都弄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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