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的是,房东孙兵卫又不在,乖僻胜也不见踪影。巷子内四处可见玩耍的小孩子,乖僻胜似乎没跟他们在一起。
上次照料过阿铃的阿松和两个年纪相近的大姨在一起,井边堆满了衣服,她露出粗壮的手臂在洗衣板上用力搓洗着衣服。其中一个大姨则用脚踩洗着一件蓝染外褂,阿铃请教她孙兵卫的去处,她没停脚,爽快地跟阿铃说,今天有人自川越来找房东,房东带着他去浅草参拜观音菩萨了。
“你还没找到私塾吗?”阿松还记得阿铃,亲切地问她。
“是的,还没找到。大姨,你知道乖僻胜在哪里吗?”
“那小子跑去钓鱼了,大概在附近的桥上吧。”
这一带河道纵横交错,有那种成年男子跑步就可以跳过的窄河道,也有流经二十尺便是尽头的小河道,不一而足。至于桥,要是搁着一块木板的无名桥也算在内的话,起码就有十座。他到底在哪座桥上?阿铃焦急地在附近跑来跑去。
结果,在距孙兵卫大杂院东边半町(约五十五米),有条与其说是河道不如说是积水的小水沟,乖僻胜正在那条河道尽头的小桥下。那里水流很浅,桥下长着茂密的芦苇,乖僻胜将衣服下摆塞在腰间,躲在芦苇丛中垂着长钓竿,混浊的河水看起来不像有鱼栖息。
阿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桥上调匀呼吸。这座桥只是并排着几块凹凸不平的木板架成的,能透过桥面缝隙看见桥下。阿铃抓住摇摇晃晃快腐烂的栏杆,探出上半身,乖僻胜的头刚好就在阿铃脚尖前。
“喂,你!”
阿铃出声叫唤,乖僻胜却不理不睬。钓竿柔软地弯成弧线,纹丝不动。定睛一看,那钓竿只是一根把叶子仔细剥掉的柳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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