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1984年底我第一次来香港时,只有通过罗湖口岸才能入境。一座铁桥架在中英两侧的国界中央,铁桥大概百米长,走过这段距离,就离开社会主义的中国进入资本主义的英国殖民地了。”
“对啊!”戴希如梦初醒,“那时候香港还属于英国哪!”
李威连朝戴希瞥了一眼,用宽容无知孩童的口气说:“那时候更没有血拼自由行。”
戴希的脸红了红:“你来香港是探亲吗?”
“准确地说是来和父母团聚。那时候来香港就等于出国,审批的过程相当严格,我有直系亲属在港,符合申请要求,但即便如此通常也很费周折的。”
“那你来的过程顺利吗?”
“很顺利……”李威连的声音中出现小小的起伏,被戴希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心随之一颤——为什么明明该是快慰的话,他却说得这样痛楚?
“经过那段铁桥的过程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不过百米的距离,中国这一侧破败、阴森,解放军的边防兵表情严峻,目光里充满冷漠和警惕。但是往香港这侧而来,万家灯火的繁荣景象一步步靠近,身着笔挺制服的香港警察面带笑容,举止规范有礼,从他们身后吹来的风中带着特别的清香。”
是的,风中的清香。即使在今天,只要深深呼吸,戴希还是能够清晰地闻到这股气息,那是来自辽阔海洋的自由之风,夹带着南国花果的繁盛和清新。
“入境时,要接受英国移民局官员的盘查。讯问我的那个英国人说得一口流利的粤语,因为绝大多数申请进入香港的大陆人是广东籍的,用粤语交流没有问题,可我不会说广东话。我急了,只好告诉他我会说英语。他好像很意外,但开始和我用英语交谈,没想到一谈就是半个多小时。当他问到入境表格上的英文姓名时,我说了和威连最谐音的william,这个英文名字是我从小看原版书时就特别喜欢的。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微笑地填写起来,边写边说我是应该有个最地道的英文名字,因为他在香港移民局工作了二十年,我的英语是他见过的所有中国人中最地道的。我也没太在意,直到几周后去办理证件,才发现我的英文名字在入境时被定成了‘william lee’,而不是像通常那样,从中文名字直接转成的粤语拼音……后来,确实有很多人在和我见面之前,光凭这个名字就把我当成了盎格鲁萨克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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