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当然不是所有事)是一定会发生的,没那么难想到,未来的这一大片迷雾之中,总有一些明确无误的东西,用人常识之眼就可以看得到,不必乞助那种江湖术士般的所谓趋势学未来学,当然也不必靠水晶球,正如短篇《水晶球占卜师》所揭示而且不无嘲讽的那样子。
有人还进一步说,有些事你知道迟早一定会发生,惟一的麻烦是,你说不准而且总是弄错其确切的时间和地点,如此而已。
像凡杜森教授、也就是推理小说史上著名的“思考机器”的诞生,便完全是这样子,我们(不尽然是事后之明)知道他这样子的神探迟早会现身,而同时也很难想像他居然可以来得这么早,才在十九世纪二十世纪之交的整整一百年前,就由杰克·福翠尔把他给写出来了。理论上,这才是推理小说书写的曙光到清晨时刻,距爱伦·坡的《莫格街谋杀案》率先开发出推理神探的第一个原型、也才创造出我们这些推理小说读者(博尔赫斯指出,是推理小说,尤其是爱伦·坡创造出了推理读者),算算不过五十年时间,而且还是稀稀疏疏的书写摸索时间,也就是说,思考机器现身推理小说史的真正惊喜,不在于他的诞生本身,毋宁在于他的“提前”,有了爱伦·坡的神探原型,思考机器的出现就只是个合情合理罢了,用思考机器自己的口头禅来说,这只是逻辑,是2+2必然得到4而已,而且不是绝大多数时候,是永永远远等于4。
这个合情合理却又提前出现的思考机器是怎样子一个人呢?杰克·福翠尔给他费心取了个带着贵族来历气味的不凡名字,叫Augustus S.F.X.Van Dusen,奥古斯都·凡杜森,但他从事的工作,尤其是他磐石不动的哲学信念,却是完全弃绝芜杂时间、追求非时间性纯净理性逻辑的硬邦邦科学。配合这个,他的个头矮小,身体瘦弱,仿佛用进废退般把没用的肉体部分给缩到最小,便只剩一个脑袋夸张的硕大无匹,正面撑出一个几乎是病态的又高又宽额头出来,至于头皮上的东西一样同属可有可无,杰克·福翠尔给他乱草般的蓬乱黄发,既在形态上意味着他的主人丝毫无心料理,也在色泽上暗示着营养不良、自生自灭以及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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