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将尽,高攀龙也趁着“除旧布新”的气氛乱去了官职;年节过后,他在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的早春佳境中踏上了归途;二月,他回到了家乡无锡。
这一趟的宦游,时间虽然很短,收获却很大,使他在学问上和心性修为上都更上了一层楼——他从无锡启程南下的时候走的是水路,没有水路的地方才舍舟陆行,第一路,他到达了杭州。
在杭州歇脚的短短的几天中,他拜访了杭州知名的学者陆粹明、吴志远等人,大家聚了好几天,一起谈学论道,十分相得;可是,就在谈论的时候,陆粹明很突然的向他问说:“本体如何?”
这是他从来也没想过的问题,一时间心中一片茫然,下意识中随口回答了一句《中庸》上的话说:“无声无臭。”
问题固然应付过去了,自己的心里却是雪亮的,这样的答覆只是随口敷衍,而不是真正的见解;因此,他的心里非常难过;尽管躯体仍然跟着大家行到江头,趁着明月如洗的夜色,坐在六和塔畔欣赏着明媚秀丽的山川,也和大家一起举杯劝酬,心情却始终像被什么给拘束住了似的放不开来,再怎勉强鼓起兴致,心神也还是不宁。
到了夜深别去后,他回到客舟,再三的反省自己:“面对着今夜这样的美景佳境,我的心情却如此烦闷不乐,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于是,他再三的潜心反省、思考,终于摸到了点头绪:“我往昔读书虽勤,但却因‘慎思’、‘明辨’的功夫下得不够,还未能有自己的见识——知此,于‘道’全未有见,身心总无受用!”
想通了这点,他便发愤似的要求自己今后要加倍的努力;第二天,他就在南行的舟中厚设褥席——他要求自己即使旅途中也要严格的执行“半日读书,半日静坐”的原则;在静坐时,如果胸中有不妥贴的地方,便依程、朱的学说“诚敬主静”、“观喜怒哀乐未发”、“默坐澄心”、“体认天理”等准则来参求,无论饮食作息都念念不舍;到了夜里不解衣、倦了就和衣而睡、睡醒再坐,再反覆参求——渐渐的,他有了进展——有时,他感觉到自己心气清澄,毫无杂念,精神上便充塞着天地气象,虽然不能持续很久,参研真理的方向和路径却已经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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