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看看我。”
露西等着,直到父亲变得好像最清醒的时候。她此刻正在父亲房间里,坐在父亲对面。今天,艾拉没听那些旧唱片。房间里有些唱片盒子,有盒唱片叫“甜蜜宝贝詹姆斯”,盒子上印着长头发的詹姆斯·泰勒;另一个盒子上是甲壳虫乐队正在过艾比路;“发生什么事了?”的盒子上,马文,盖伊围着围巾;大门乐队的首张专集上,性感主唱吉姆·莫里森闷闷不乐。
“艾拉?”
他正在对着一张在他们营地拍的旧照片微笑。那辆黄色的甲壳虫已经被营地里年龄最大的女孩子们装饰一新,她们在车上放满了鲜花和和平标语。艾拉站在照片中央,双臂抱在胸前。汽车四周围满了女孩子。人人都穿着短裤和丁恤,笑容灿烂。露西记得那天。是个好日子,是那种你会珍藏在盒子里,或者放在底层抽屉里,在特别忧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的好日子……
“艾拉?”
他向我转过身来:“我在听。”
音响中正播放着巴里·麦圭尔的经典反战歌曲“毁灭前夕”。尽管这歌听起来令人难受,露西却一直能从中找到安慰。歌中描述了世界末日的景象。他唱到了世界爆炸,约旦河中漂满尸体,生恐核武器的起爆按钮会被按下,还唱到了红色支那和阿拉巴马塞尔马的仇恨(韵律生硬,但还凑合)人唱到世界上的伪善和仇恨。在合唱部分,他几乎嘲讽地问:听歌的人怎么可能天真到会认为毁灭前夕还没到?
她为什么能从歌中找到安慰呢?
因为歌中所唱如实。这个世界是个如此可怕、让人恐怖的地方。这颗行星那时几乎已经走到尽头。但它幸存下来了,有些人甚至会说它还繁荣起来。现在,世界好像仍然相当可怕。让你不能相信它能躲过厄运。麦圭尔歌中的世界和现在的一样恐怖,也许更恐怖。想想那之前二十年的状况吧!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纳粹。相比之下,20世纪60年代看上去一定和迪斯尼乐园一般。但我们也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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