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穆耳搀着额吉的手臂向花园一侧的拱门走去,真金、尚文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拐出拱门,真金方指了指铺着绣垫的石礅:“坐吧,尚文。”
真金的身上披着一件深紫色的披风。近一段时期,他一直饱受病痛折磨,这几日病情虽有所好转,但精神状态显然大不如前。
尚文谢过,坐下来,不无担忧地注视着真金苍白的面容。
“说吧,什么事?”
尚文稍稍犹豫片刻。
“没关系的。你是我的老朋友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这样的,太子,臣听说大汗明日即从上都返回?”
“是。怎么?”
“答即古阿散手中握有一份对太子极其不利的奏章,俟大汗返回,他一定会面呈大汗,还请太子早作防备。”
“答即古阿散?是御史中丞答即古阿散吗?”
“正是。”
“他握有什么样的奏章?”
“是南台御史曾封章的奏章。奏章上以‘圣上春秋已高’为由,劝圣上禅位太子,并直言皇后不宜干预朝政。”
察必皇后逝后,忽必烈按照察必皇后生前所请,立宠妃南比为后。南比年轻聪慧,精力过人,忽必烈常通过南比过问朝政,时日一久,难免引起许多大臣的忧虑和不满。
真金闻言,大吃一惊:“果有此事?”
“臣岂敢妄言!”
“奇怪,我与答即古阿散素无来往,他为何要害我呢?”
“臣已调查清楚,答即古阿散本系阿合马余党。”
“阿合马的罪行被确证后,父汗将其培植的党羽尽皆罢除官职,这个答即古阿散有何神通,居然安然无事?”
“说来也巧,阿合马遇刺前夕,答即古阿散奉旨离开京城,前往坐镇西北的北平王(指真金胞弟那木罕)处抚军,当时,他正出任户部侍郎。答即古阿散天性玲珑,善于逢迎,抚军期间,北平王格外欣赏他的‘才干’,遂请旨将他留在身边。这样,待大汗下定决心整肃吏治时,答即古阿散已摇身一变而成为北平王的红人,大家自然谁也不曾想起他来。再说,即便能想起他,也动不得他分毫。此人在北平王身边待了两年之久,前年方才回京。回京之时,经北平王一力举荐,去年升任御史中丞,短短三年不到,便从正四品升至正二品,跨了几个品阶,可谓升迁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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