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的回忆引发了作家从维熙的回忆。
从维熙有着与王蒙相似的人生曲折,在1957年他也被错划为“右派分子”,他甚至因此蒙受监牢之苦。然而,他又与王蒙不同,他没有做王蒙做那么大的“官”,跟“头号文化首长”胡乔木素昧平生。
2005年第4期《散文》海外版发表了从维熙的《重读胡乔木》,他回忆了突然遭遇的一件事:
到了1984年春初,有一天我正在家中笔耕,市作协秘书王淑珍同志,给我打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一封在信口上烫着“密”字的牛皮纸口袋,是乔木同志秘书邱德新同志特意送到作协,要面交给你的。你不在单位,那封烫着“密”字的信函放在了她那儿,待我去开封。接此电话后,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不仅仅因为我与乔木同志素无往来,而且文化中人谁都知道那棵树太大太高;我生平中又没有攀龙附凤之念,乔木有什么事会找到我头上呢?是不是王淑珍搞错了人,乱点了鸳鸯谱?
她说她没弄错,信皮上是写着我的名字。由于是头号文化首长来鸿,她不敢耽搁,让我马上去作协,并强调这是党委的指示。我至今也记不起当天我正给哪家刊物写小说了,但我记得小说正好写到了收尾,写小说的人都知道,即将完成作品的最后几笔,是最难以割舍的。于是我和王淑珍商量道:“我能不能明天去作协,我手头这篇东西就剩下一哆嗦了!”
她说:“那可不太合适,你考虑一下吧!”
“这么办吧。”我想出一个折中的方案,“你要是真没张冠李戴,你现在就打开它,给我念念信中内容如何?”
她开始说不合适。但我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是批评我虚心接受,我不怕公开亮丑。几经磨合,她终于按我的意见办了。她告诉我,她粗粗地翻看了一遍,不是批判你的文字;是乔木老人读了你的小说《雪落黄河静无声》之后,写来的阅读感受;但是这封信写得太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写满了五页信纸,里边还有涂抹之处,因而无法读给你听,还是等你去作协之后,自己来解读这封长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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