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时节的武陵山已如严冬,漫天飞雪染白了草棵、树梢,四围嶙峋的峰巅被浓云罩住,寒风嗖嗖。一大早,寻妻儿心切的常维翰就再次进深山老林搜寻飞人,心布愁云。他裹紧了把兄孙亮送给他的虎皮衣,踩了荆棘走,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的日子,哀叹如今竟妻离子散,后悔不该携家带口来川,越发急切要找到妻儿。
他走得冒汗时,发现前方有炊烟,心想,有炊烟就有人。这深山老林里,除了他那帮土匪兄弟还有谁?他心里紧张,喷吐出股股热气,莫非是那飞人!加快脚步朝炊烟方向走。
约莫半袋烟工夫,他来到一片密集的草丛地,草比人高,炊烟从草丛里冒出。他扒开草丛走,发现一个山洞,洞里有火光,冒出股股炊烟。抽出腰刀逼近:“洞里有人吗,我是进川的移民,走迷路了……”他话音未落,一个蓬头垢面汉子手持木棍抱了个幼童飞步出洞,他身后紧跟着个白发女,二人步履生风,野鹿般帘入草丛。是飞人和白发女!常维翰紧追,追出草丛追进密林,眼看那怀抱幼童的飞人和白发女消失在密林里。他好生懊悔,自己不该声张,打草惊蛇了。赶紧返回那山洞。如果那幼童是光儒的话,那么宁徙也一定被这飞人和白发女劫持了。宁徙,你……他不敢往下想又满怀希冀,飞步进洞。洞里篝火燃烧,火苗舔着发黑的锅底,黑烟袅袅,锅里煮的像是野鹿肉。他抽出块燃烧的柴火当火把,在洞里搜寻:
“宁徙,你在吗?”
没有回音。
洞子很深,他朝洞子深处走,终于走到洞底,没有发现宁徙。又回身搜寻,寻着兽皮铺垫的带恶臭味儿的凌乱被褥,发现被褥下有件小孩背心,拿起来照火把看,背心上绣有“常光儒”三字,不禁心跳加速,泪水横飞。这是宁徙为儿子绣的呢。是了,他母子确实是被这飞人和白发女劫持了,那飞人所抱幼童就是光儒了。可宁徙呢?也许被飞人藏在另一个山洞,她是难逃被飞人强暴的,于是万般担心贤妻腹中的孩子。宁徙,你一定要活在人世,我一定要找到你,你我乃生死患难夫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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