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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大,水浸街。
尽管北京已经严寒料峭,此时的广州却依然春光四溢。为了看看流光溢彩的“新”珠江,我们彻底地陷入了车的洪流,无法动弹。刚刚散场的亚运开幕彩排,令这座城市high到了极点,血脉贲张,到处都是高潮之后的疲态。
广州的朋友们尽管感觉到“盛会”带来巨大不便,却都还在坚守家园和工作岗位。“要知揾银最艰难,双眼通红声沙晒”,在北京2008年相当普遍的“避运”行为(避开奥运到外地),广州人做不到,为了生存,只能“受运”。
2
对于大多数国人而言,“受运”、“避运”,没有根本的区别。在“运”的洪流中,除了随波逐流,几乎没有别的选择。
1894年甲午战争失败,被“小日本”打趴下的“大中国”,痛定思痛,朝野上下认定了“只有”制度层面的变革,“才能”救亡图存。问题在于,他们几乎又同时认定,“只要”制度层面的变革,“就能”救亡图存。制度变革与救亡图存的关系,从“只有-才”的必要条件,变成为“只要-就”的充分条件,逻辑关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之前第一轮改革开放(洋务运动)中对涉及国防、民生等基本面的关注退居二线,甚至消失了。人们都指望着通过体制上的改革,引进或建立一种什么主义,就可一举富国强民,全社会的资源被畸形地投放到这场“寻宝”运动中,自此清王朝进入了“主义”超越“问题”的运动年代,人们前赴后继地“转运”、“倒运”或“败运”,周而复始,绵绵不绝。
戊戌变法就是在极度的失落后一次盲目而操切的“转运”。光绪皇帝及其身边的一小撮年轻干部(即“四小军机”)儿戏般地发出了一百多道改革诏令,以文字上虚幻的快感取代了改革应有的审慎。而资历极浅的改革者们贸然地将重点放在了打破中央国家机关公务员们的铁饭碗上。这种从组织人事上入手的休克疗法,令全国公务员尤其是省部级以上高级干部们人人自危,将他们中的大多数,无论是改革者还是保守者,都推到了这场改革的对立面。再加上康梁师徒为了争夺眼球,一味鼓噪,铺天盖地的“敏感词”深深刺激着官僚机器的神经,这场变法终于成为变法者自己的绞索。反改革势力全面回潮后,甚至在国际事务上也不再韬光养晦,贸然出击,两年内就酿成了义和团运动,乃至八国联军入侵。从1898年的“极右”到1900年的“极左”,中国在表面上似乎进行U形大转弯,但其实背后是相同的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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