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出门去。我们那条陡峭的小路的那头呈现出一片奇特的景象。一辆又大又亮的黑色帕卡德牌汽车与人行道(一条格子花呢的旅行毛毯揉作一团丢在那儿)形成斜角,冲上了奥波西特小姐倾斜的草地,呆在那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车门像翅膀似的张开,前轮深深陷入常青的灌木丛中。在这辆汽车的右边,倾斜的草地整洁的草皮上,有个衣着讲究——双排纽扣的灰色套装,圆点花纹的领结——留着白色八字须的老先生仰卧在那儿,他的两条长腿并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蜡像。我必须把当时一瞬间对视觉造成的影响用一连串的词句表达出来;它们在一页纸上有形的堆砌损害了当时一瞬间的实际感受,损害了那种印象的鲜明的统一:一堆毛毯、汽车、玩偶似的老人以及手里拿着一个半空的平底玻璃酒杯、窸窸窣窣地跑回装了纱窗的门廊上去的奥小姐的护士——可以想像,那个撑起身来、足不出户的衰老的女人正在门廊上尖声喊叫,但声音不够响亮,无法盖过废品旧货商家那头猎狗的有节奏的叫声。那头猎狗从一群人跑到另一群人面前——从一群已经聚集在人行道上、靠近那一小块格子花毛毯的邻居面前又回到它最终追捕到的那辆汽车面前,随后又回到草地上的另一群人面前。这群人里有莱斯利、两名警察跟一个戴着玳瑁眼镜、身体健壮的男人。在这方面,我应当解释一下,巡警之所以在事故发生后几乎还不出一分钟就迅速到场是因为他们正在这片斜坡下面两个街区以外的一条狭窄的横路上向违章停放的汽车开发违章通知;戴眼镜的那个人名叫小弗雷德里克·比尔,就是驾驶那辆帕卡德牌汽车的人;而躺在那片绿油油的草地斜坡上、刚被护士用水泼过的那个老人,则是他的七十九岁的父亲——个所谓为银行提供资金的银行家——他并没有昏死过去,只是刚发了或者可能要发轻度的心脏病,这会儿正舒舒坦坦、有条不紊地在恢复。最后,人行道上的那条旅行毛毯(她过去常常不以为然地指给我看人行道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绿色裂纹)正掩盖着夏洛特·亨伯特血肉模糊的遗体。她在匆匆过街到奥波西特小姐的草地角上的那个邮筒去投三封信的时候,给比尔的汽车撞倒了,还给带出去了好几英尺。有个面目清秀、穿着一件肮脏的浅红色上衣的孩子把那几封信拾起来,递给了我。我在裤子口袋里把它们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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