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我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房子建好,那将会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子。我觉得有点怪异:现在我终于可以跟其他人一样了,我可以独立,再也不用依赖社会和其他人了。
我想这源自我对廉租房日益增长的厌恶。依赖自身非常出色的社会素质,不论黑人白人都在经济结构中向上爬升,收入多到再不够资格继续留在廉租房中,他们搬出去后,他们的房子则被不那么适应社会的人所占据。后来搬进来的黑人和白人将会是永远住在这里的一群,瘾君子、酒鬼、业余皮条客、小偷和一时冲动的强奸犯。
面对新的入侵,廉租房的警察进行了战略性撤退。新来的孩子更野性,开始捣毁一切。电梯坏掉没人管,走廊的窗子被砸坏便再也没人修。我下班回家时,走廊里常有空威士忌酒瓶,男人坐在大楼外面的长凳上喝酒。有些狂野的派对甚至会招来市里的普通警察。瓦莱莉每天都亲自去巴士站接孩子回家,她甚至问过我一次,在我们的房子修好前,是不是该搬去她父亲那里。这发生在一个十岁的黑人小姑娘被强暴,然后被从一栋廉租楼的屋顶扔下来之后。
我说不,我们会坚持下去,我们要留下来。我知道瓦莱莉想的是什么,但她太为此羞愧,以至于说不出口。她害怕那些黑人。她受过教育,被训练成自由主义者,相信平等,她没法让自己接受这一现实:她害怕这些搬到家附近的黑人。
我的想法则不同。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一点也不盲信,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此刻正在发生的事情是:纽约市正在把它的廉租房项目变成黑人贫民窟,把黑人从白人社区中隔离出来,于是廉租房变成了隔离线。小哈林区正逐渐被城市自由主义的白人占领。白人工人阶级的所有渣滓们都被隔离于此:那些没受过多少教育、没法养活自己的和无法适应社会以至于无法拥有家庭的。稍微有点积蓄的人都会拼命逃往郊区、私宅或城里的商品公寓。但廉租房区的权力平衡并没有改变,白人的数量还是超出了黑人一倍,而且那些社会适应良好的家庭,无论黑人还是白人,仍勉强算是多数。我琢磨着,廉租房区至少在我们要待的这十二个月里仍然安全。我不在乎其他任何事,我猜,我瞧不起这里的所有人。他们都像动物一样,没有自由意志,满足于只要能弄到手,就一天又一天地靠着酒精、毒品和性来荒度。这里变成了另一个该死的孤儿院。但是,为什么我还住在这里?我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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