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奇怪了吧,此时我感受到一种表面上的快乐。如果说在确定我被监视之前我有一种压迫感的话,那么现在确定之后我应该是感到放松了: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就像套在我头上的长袜刚刚被扯掉一样。事实上,我有点开心,同时我也处在杂乱无章的惊慌之中。
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辱没了英勇父亲的无用儿子,我甚至可以把自己爬出这个深坑的经历讲成一个故事,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懦夫,那么偶尔轻率鲁莽的行为或许对你有帮助。我父亲的鲁格尔手枪是他在战略情报局工作的时候缴获的,他在他的遗嘱中把它给了我,而我把它放在我密室的一个小箱子里。现在,我可以带着它去侦察一下树林里到底是什么人了。
我又反悔了,我几乎不可能准备好进入树林,但是我必须得进去。这样一种工作是需要高超专业技巧的,就像我的工作一样。这些工作都需要从事该项工作的人具备一些特长,尽管这个人是一个很普通、不优秀的人。有时候,我可以强迫自己为一些不可能出现的状况做准备,当然,这种能力是一种让人好奇的、夸张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应该可以成为电视里某些比赛节目的冠军了。在这样的比赛中,如果你猜出了谜语的答案,舞台中间会出现一个鬼的形象,观众都会吓得尖叫。为了理清我的思路,同时也为了能够集中注意力,我承认我需要借助公祷书里面的文章。
我承认祈祷者很少说公祷书里的这些话,但我现在要对自己默读《周五故事集》里面的一些小片段了——亲爱的耶稣啊,你用你的死带走了世间死亡的痛苦,把生留给了你的仆人们,好让我们跟随你引领的信仰,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你的怀抱里安然入眠了——我正在试图为即将发生的战斗乞求主的原谅,这样我的内心就能镇定了。当我一直在重复这篇祷文的时候,大概重复了十遍吧,我上学前班的那些经历就浮现在我的眼前,同时我也想起了我们把在教堂以主之名做祷告当作世界上最让人想睡觉的事。我本可以在某人的怀里或者在某种东西里面安然入睡的,但是我清醒了,在那短暂的五秒钟或者十秒钟慌神之后,我开始走向我希望自己走去的地方,人们是不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的。我从原来的恍惚中清醒过来,并且意识到我不能只是坐在基特里奇身边保护她到天亮,虽然坐在椅子上会很安全,但会因此失去我的爱人。走出去或许会遇到危险,但能保护她,这就是一种残忍的浪漫,但我认为这才是爱——爱情是一种让人吃惊的东西,爱情里总要有一方让自己身处危险去保护自己的爱情——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很少人懂爱情的原因吧。我一定要找出树林里的那个影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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