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生起炉火,坐在壁炉前喝蔬菜汤。屋外雨雪交加,草地凝了一层白霜,山杜鹃的叶子卷得紧紧的,月光映着冬季光秃的树木枝干。我关了灯,拉上落地玻璃窗前的帘幕。
这一天耗尽了我的气力,就像有某股贪婪的黑暗力量把我灵魂中的光亮都吸得一千二净。我感觉到一个名叫海伦的狱警那双具有侵略性的手,闻到那些曾经关着满心仇恨、毫无悔意之人的小房间里的臭味。我记得我在新奥尔良一家酒吧里拿起幻灯片对着光看,那时美国法医学科学院年会正在该市召开。罗比尼·纳史密斯的凶杀案当时仍未侦破,那些在四旬斋前狂欢节作乐的人掀起一波波嘈杂,同时讨论着她的遭遇,这一切让人有种莫名的可怖之感。
一般认为她是在自家的客厅里遭到殴打与凌虐,然后被刺死。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华德尔在她死后的行为——他那种不同寻常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她死后,他脱下她的衣服。就算他强暴过她,也找不出任何迹象。他似乎更喜欢去咬,并一再用刀戳刺她身上肉比较多的部位。当罗比尼的同事去她家看她的时候,发现她血肉模糊的尸体靠在电视机旁,头低垂着,双臂在身体两侧,腿向前伸直,衣服则堆在一旁。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血淋淋的如真人大小的洋娃娃,在一场恶魔的游戏之后被放回原位。
一位精神科医生在法庭上作证说,华德尔谋杀她之后感到万分悔恨,可能坐在那里对着她的尸体讲了好几个小时的话。检方一位刑事鉴定心理学家的说法则正好相反,认为华德尔知道罗比尼是电视名人,把她的尸体靠在电视机上是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他又一次在电视上看着她并产生幻想,重新把她放回那个让两人碰在一起的媒介里。这样的分析当然表明了他是早有预谋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无休无止的分析只是让细节和转折变得更加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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