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45分,里士满的国际机场看来一如杳无人烟的荒凉野地。餐厅门关着,报纸堆在大门深锁的礼品店前,一个管理员缓缓推着个垃圾桶走动,像是正在梦游的人般捡起口香糖包装纸和烟蒂。
我在美国航空公司的候机室里找到马里诺,他闭着眼睛,随便卷成一团的雨衣垫在头下,他正在这个没有空调、燃亮着人工光线的密闭室内打盹。周围全是空椅子,地上铺有蓝点地毯。我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我似乎并不认识他,我的心没来由地震动了一下。马里诺老了。
回想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应该才刚上任不到几天。我在一个停尸间做解剖,一个面无表情的高大男人走进来,站在工作台的另一边。我记得我感觉到他冷冷的观察目光,我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他正把我一层层地剖开来研究,一如我研究我的尸体。
“你就是新来的主管。”他听来像是在挑战,质疑着我竟然胆敢认为我可以把这个从没有一个女人从事过的职位掌握好。
“我是斯卡佩塔医生,”我当时回答。“我猜你是来自里士满市吧?”
他含糊地报了名,然后沉默地等着我把他经手的谋杀案件尸体里的几颗子弹取出来,开了单据交给他。他转身就走,没有说“再见”或“很高兴认识你”之类的话,那时起我们开始建立了职业上的关系。我领悟到他只因为我的性别而拒绝我,因而也同时回封他为呆瓜一个,脑子完全腌制在男性睾丸素酮里。事实是,私底下他让我感觉相当具有威胁。
现在,看着眼前的马里诺,很难想像他曾让我觉得害怕。他看起来老迈而且失意+衬衫在他肥硕的肚腩上拉扯着,一绺绺的灰发像不受控制似的到处乱窜,眉头深锁,但看来既不是发怒也不是忧虑,只是积习难改的紧张和不愉快冲蚀而出的深深绉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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