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晚失眠,脑子停不下来。在不安的现实与恐怖的噩梦之间,我忧烦得辗转反侧。在梦中我杀了人,而比尔是被叫到现场的法医。他带着黑皮包,身旁有个我不认识的美丽女子相陪……
我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抓住。闹钟响过很久以后我才起床,满怀沮丧地开车去上班。
我不记得过去是否曾有过如此孤独退缩的感觉。在办公室里我几乎没和任何人说话,下属们开始用紧张奇怪的眼神看我。
有好几次我想打电话给比尔,我的决心像即将倾倒的树一样摇摇欲坠。接近中午时我终于屈服,打去电话,他的秘书轻快地告诉我,鲍尔斯先生休假去了,要到七月一号才会回来。
我没有留言。我知道他原本没有计划要休假,我也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给我只言片语。过去他会告诉我,但过去已成过去。现在不会有软弱的道歉,不会有当面的谎言。他不愿见我,因为他不能面对自己的罪恶。
午餐过后,我来到楼上的血清检验室,很诧异地看到贝蒂与温格背对着门,头碰着头,正在看一个小塑料袋里的东西。
我说声“嗨”,走了进去。
温格紧张地把袋子塞进贝蒂的罩袍口袋,好像他在偷偷给她钱。
“楼下的事你做完了?”我假装很忙碌,没有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动作。
“嗯。当然,斯卡佩塔医生。”他很快地回答,开始往外走,“马克菲,昨晚被枪杀的那个,他的尸体刚才送出去了。那些在艾尔博玛被烧死的人要到四点左右才到。”
“哦。我们明早再做他们。”
“好的。”我听到他在走廊中回答。
房间中央一张大桌上摆开了那件蓝色套头连身装,我来此的目的就是要看检验结果如何。衣服看起来很平常,整齐地铺平,拉链拉到领口,任何人都可能有这样一件衣服。衣服的口袋很多,每一个我都查过五六次,想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但很遗憾它们都是空的。在裤筒和衣袖上有贝蒂剪掉的大孔,她剪下一些有血迹的布作为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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