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野边先生?”记者展颜欢笑。那是一种包含惊讶与成就感的喜悦。在看似慌张的表情底下,隐隐流露出演员般的冷静意识。他头发斑白、戴眼镜,嘴边满是胡碴,温和沉着中,透着一股身经百战的狡狯,一看就知道是个猎人,狩猎手法高明的猎人。我不禁心生怒火。这种人肯定会把“自己的功劳”,建立在过往种种案件及当事人的痛苦上,并把自己撰写的报导当成勋章向世人炫耀。
“咦,山野边先生?”房间深处传来话声。
是那男人。
霎时,我感觉脑袋仿佛遭一股巨大力量捏碎,忍不住想冲进房里。我相当清楚,自己的双眼一定充满血丝。
在这种情况下,我能够恢复理性,全多亏晚一步进来的千叶。他一派悠哉地询问:“你们安排了摄影机?放在哪里?如果要摄影,是不是该到明亮点的地方?”说着,他便走向房内。
“等等,你是谁?”记者似乎没想到会多一个人,急忙追上千叶。我和美树也跟着走进去。
这间客房相当宽敞,有一套沙发桌椅,墙边摆着薄型电视。环顾四周,没看见床,或许另有寝室。窗帘没拉上,眼前便是高楼层的壮观景色。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从沙发站起,掩嘴露出吃惊的神情。这个身材高跳、四肢修长且五官端正的年轻人,正是本城崇。“别乱来,你想干什么?”他朝着千叶惊呼,显然是在演戏。
我不敢回头确认美树的状况。假如她失去冷静,我也会受到影响,变得惊惶失措。我竭力维持镇定,压抑情绪起伏,目不转睛地盯着本城崇。
跟昨天在法院看到他时完全不同,一股炽烈的怒火在我胸口燃烧,就像一锅煮得滚烫的热油,找不到方法降低温度。我试着移开视线,望向旁边的记者。那记者穿宽领衬衫,罩着外套,打扮休闲。原以为他应该会拿着录音笔,仔细一瞧,他两手空空。转头望向桌子,发现桌上搁着一台小型摄影机,我登时气血上冲,胸口的热油再度沸腾。摄影机与麦克风,象征采访者的高高在上与无所不能,其拥有的强制力,几乎可与暴力画上等号,多么令人发指。一看到麦克风,受访者旋即会感受到“必须说话”的压力。一遭摄影镜头捕捉,受访者往往会吓得不敢轻举妄动。然而,采访者却永远躲在安全的角落,像是持枪的猎人,摆出好整以暇的态度。他们总待在没有危险的地方,重复观察及捉弄人心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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