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拉下来的尸体和伤员源源不断,就像是从洪灾中抢救回来的牲畜,密集地放在医院的不同地方。
手术房内外喊声不绝于耳,和寂静的太平房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些纹丝不动的尸体,大多数也曾经像手术房的伤兵一样喊叫,曾经痛苦地挣扎,但最终死神掐灭了他们求生的呼唤,也结束了他们生命的痛苦。
陆平正在给头部受伤的官兵削发,这是手术前必要的准备,也是陆平的义务——他本来只是随师长来医院看望伤员,看到女护士给一名头部受伤的上尉削发,上尉军官龇牙咧嘴骂爹操娘,因为女护士无法避免触及他头部的伤口。
“我来试试。”陆平说。女护士马上将刀剪给他。
上尉军官看着将给自己削发的是一名少校,说:“别以为你是少校,我就不骂。弄疼我,我照样骂!”
“好的,”陆平说。他拿着刀片,削起上尉军官的头发。
自始至终,上尉军官只有些许呻吟,却没有一句叫骂。看上去他仿佛与少校亲如兄弟,而与刚才的女护士苦大仇深。
女护士看着给她帮忙的少校,说:“谢谢,你使我少挨几句骂。”
“没什么,我在行这个。我是理发师。”陆平说。
女护士注意陆平的军衔,“不会吧?”
陆平看见师长走远,说:“我本来是理发师,糊里糊涂当了兵,而且莫名其妙一穿军服就是少校。”
“说明你与众不同或出类拔萃。”女护士说。
“你叫什么?”陆平看着用成语称赞他的女护士说。
“会棉。”
“你的名字才是与众不同。”陆平说。
又一个需要削发的伤员送了过来,陆平说:“我来吧。”
会棉看着为人削发的少校理发师,两只天生忧郁的眼睛露出温暖的一点光亮,那光亮或许来自陆平手上的刀片和肩章的铜星,是刀光和星光的反射,它让其实也十分郁闷的陆平,感到一丝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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