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5点30分。
她还活着。
仰天躺在一片泥泞的滩涂上,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
海浪把她卷到了大海的深处,在海底十几米深的地方,她几乎丧失了全部的意识,只是某种天生的本能,使她闭住了呼吸,用肺里残留的空气维持着生命。几秒钟以后,她终于浮出了海面,恍惚中回头望去,大堤已经在数百米外了。她在汹涌的大海上漂浮了半个小时,当她几乎要被冻死的时候,却被一阵骇人的巨浪,送回到了几千米外的大滩涂上。
几只海鸥飞过她的头顶,降落在滩涂上觅食,同时发出尖细的叫声。终于,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海水,然后她睁开眼睛,大口地咳嗽并喘息着。
东方已经渐渐地明亮,现在她明白,幽灵已经远去。
她用最后的一点体力,挣扎着站了起来,遥遥向岸上望去,一道大堤就横在几十米外。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完最后一点路了,只能绝望地坐在泥水中,望着长长的海岸线。
忽然,大堤上出现了一队人影,排着整齐的行列走过,远远地看去仿佛是些女孩子,但她们的背后却背着枪。容颜忽然明白了,她们是在海边巡逻的女民兵,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向女民兵们挥起了手。
命运又一次拯救了她。
大堤上的女民兵发现了她,很快就把她从滩涂里救了起来。她的神智有些恍惚,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被她们带到了附近的哨所里,让她擦干净了身体,还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她却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守口如瓶。
女民兵们还要她继续休息一会儿,但她却忽然清醒了过来。眼前又出现了马达的影子,她立刻摇了摇头,随便编了一个谎话,说是要赶飞机。然后,她就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因为,她担心随后女民兵们会在大堤上发现她丈夫的尸体,到时候就再也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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