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飘飘映日高,剑凌霜气倚天豪。
雄如虎豹离山岳,势似蛟龙出海涛。
神里机神通紫府,胸中胆气贯青霄。
安邦多少勋劳在,尽向煌煌国史标。
且说伪夏明升,对着众臣曰:“巴蜀的险阻已失去了一半,无可奈何。”正在忧恼,恰有哨子来报:“大明兵将竟到成都府正东安营。守成都的是戴寿、何大亨两将,又有吴友仁也从古城逃来。”便商议道:“今日之事,若用人力必难取胜。此处城东七十里有座黑支山,极多猢狲,向来游手游食的人都将他教成拖鎗舞棒,搬演杂戏。我们不如下令,凡民家所养猢狲尽行入宫,每猢狲十头,出狱中死囚一人率领在前厮杀,继后便以大兵相随。那猢狲随高逐低,攀援林木,踰山越岭极是便利,朱兵料难抵挡,此计何如?”众人应道:“大好,大好!”即刻拘集猢狲接连在城中,令死囚演习了十余日,祇不开城迎敌。傅友德对众将曰:“他们何故如此迟延,莫非待救兵来么?则重庆地面是个孤城,他恐我分兵攻取,必不分兵来救。瞿塘地面去此甚远,且汤元帅等在彼攻打急迫,也难分兵来救;若要坐老我师,则内边兵粮闻得积聚不多,不知何故如此?他们必有奸计,我等须要提防。”因而下令哨子暗行打探,不题。
且说太祖一日视朝,通使奏曰:“外有一人自称赤脚僧。从峨嵋山到此求见陛下,言国祥的事。”太祖恐他出言惑众,不令相见。次日,忽然龙体不安。太医院官未敢造次进药。却又报道:“赤脚僧说,天目尊者着他转送药方。在午门外候旨,毕竟要求一见。”太祖因念当年师过五台,汤和等去访张三丰,那道童备言天目尊者便是周颠。且今赤脚僧道从峨嵋山而来,大军现征巴蜀未知下落,便令一见也可。乃传旨出去。那僧人见了太祖,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曰:“这是温良石,须以金盘盛水,磨药饮下那病便好。”太祖看他来得奇异,即令内侍照方磨服,果然胸次即刻平安,倍觉精神。那赤脚僧即大步从外面走进,太祖连忙向前问道:“周颠年来未见,恰在何方?且师父说从峨嵋山来,不知近来晓得征讨伪夏的消息否?”那僧答道:“天目尊者在庐山与张金箔、谦牧、宗泐四人,轮番较棋,你可着人往问;若是巴蜀事务,七月中旬可以称贺。但此时傅、朱二元帅,陆路军马大是忧疑。我此去可同冷谦一走,指与方略。”太祖便曰:“冷谦我一向闻他善于仙术,至于卜课、乐律之伎,更是精工。他如今在此做官,师父可同他一走,不知几时得有晓报哩?”那赤脚僧道:“这也容易,成都得胜,便着冷谦来见。”太祖允奏。他便同冷谦登云而去。按下云头正是匡庐山上。赤脚僧与周颠等三人相见,备说把药医治了太祖。并说太祖要巴蜀近日攻讨信息,因要冷谦同行。冷谦道:“我一向分着化身,在金陵做个太常协律郎,近来颇厌尘务,今日尘累将满,我便同你巴蜀走遭去,报与大明之主也得。”便同赤脚僧飞向成都而来。在云头一望,但见伪夏戴寿等在城中演练猢狲,教他拖鎗舞棍,抢箭夺刀的把势。看了一会,竟从朱、傅二元帅营前歇下。走到辕门叫辕门军校报知。傅友德、朱亮祖听了,便着中军官迎到寨中,分宾而坐。将伪夏闭门不战拖延时日,忧间无处,细说二人得知。赤脚僧道:“我们方纔看城中,百般演习猢狲,元帅可谨慎提防。”冷谦又道:“细观气数,并按着干支,明日他决然出战。祇是这些逆畜,其类属火,所以依山林、岩石而生。山林岩石俱能生火。今在巴西又为金方;火金相克。他们用此,虽是困苦无奈,其实也合此道理。明日行军俱可用赤旗、赤甲、赤马、火炮、火铳、火箭等物,取以火胜火之义。朱元帅为前锋,傅元帅当后,其余将军分翼而前,必然取胜。”傅友德听计,便令军中旗甲、鞍马,俱改做了赤色。俱于号带之间及旗巾之上,暗分队伍,整备明日厮杀。待至天明,祇听一声炮响,成都城中果然带出许多猴子,并人马冲突将来。朱亮祖即令前军用标鎗、榔棍,间着火器,密密的排列在前,施放过去。那些猢狲闻了硫黄、硝焰之气,又被杀伤,都转头望本阵而逃,自相冲杀。明兵乘势攻击,夏兵踏死者有一大半。吴友仁回阵要走,被郭英大喊道:“你这贼惯会逃脱,今待那里去!”一鎗直透前心而死。戴寿、何大亨领了残兵,连忙进城不出,这也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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