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有一种黑蜘蛛,雌的比雄的大好几倍,把它们摆在一起,就好比一个五尺男人娶了圣约翰大教堂钟楼那么高的女人做妻子。
雌的黑蜘蛛坐镇网中心结网,雄蜘蛛无所事事,枯坐网的边缘静候使唤。它的任务只是交尾,完了,就当它妻子的粮食。所以常见的是雌蜘蛛。
雌的黑蜘蛛别号“黑寡妇”,它会喷出一种毒液来麻醉虫豸,捕获食物。人类憎恶蜘蛛,对它有诸多迷信,见了就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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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一九○○年,盂兰节前夕,黄得云几经奔波,汗湿了数不清的衣衫,踩破了两双黑布鞋,最后才在太平山济公圣庙水月宫旁边的斜街找到母子栖身之所,一房一厅简陋的瓦屋,进屋把箱笼往木板床一放,坐在竹凳拽起衣角拭汗。她把那张有四根床柱、大得像间屋子的弹簧床留在跑马地的唐楼,决心从头过日子。黄得云望着低矮的门墙,庆幸自己的决定,眼前就是拆了两扇薄门,也搬不进那弹簧床。
找个栖身之处比她想象中的困难多了,黄得云以为那场香港开埠以来最严重的鼠疫过后,两万华人为抗议殖民政府严厉规定的新住宅条例,携家带眷愤而离开殖民地,回转广东老家,华人聚居的太平山区一带应该空屋遍置才是。其实不然,香港在瘟疫缠绵之中,人口陆续增加,先是从北美、澳洲、南洋来港定居的华工,再就是走避华北义和团之乱携金带眷南下的新移民。他们挤在这全无自然资源,无地可耕,长不出一粒稻子的石头岛,为了糊口安身立命,做种种营生。
济公圣庙水月宫附近的居民,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出卖体力劳动从事各种手工业,全家数口挤在坡岭蜂窝似的小木屋。他们以水月宫庙场为中心,自成一个小社会。这一带是港岛西区堆栈粮食的集散地,除了米栈之外,藤器店、竹器店、制油纸伞、箍木桶、卖花布的、打石雕碑的小工厂分列水月宫两旁,清一色家庭手工业。庙场上卖烧鸭猪杂的熟食摊,鱼蛋鱿鱼小吃的大排档,算命的、磨刀、剃头的扯开喉咙招揽生意,吆喝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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