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东北是1995年,正是这样的夏天,从山东的孤岛开了笔会,游过泰山,回京略呆一阵就去东北了。火车出关,就感觉到关外是不一样,山为一种漫坡形,树是直立,空气是凉丝丝的,农民驱着马耕田。到沈阳是辽宁电视台的陈词招待,他本人不胜酒力,约了几个海量食友,印象中那时候沈阳满街头跑着拉达车。
席间就上了烂炖。我初始听成乱炖,确实乱炖,猪肉、粉条、冬瓜、辣椒、茄子、白菜什么都有,豪豪的一大锅,酱味甚浓,那可是一个小盆啊!烂炖的味道,就跟一群性格各异的东北人扎堆一样,混合形的,想感觉什么,都有一点,若要深入去把握,却又似乎捕捉不到,茄子有冬瓜味,白菜有猪肉味,如同很好打伙的东北人,就海喝开来。
我常被人称作伪东北人,将我误为东北人,这是犯了不深入了解的表面性错误,开口说话,是怎么也说不了东北腔的,不过喝酒还行,能够对付陈词派来的酒仙。海喝之际,不由想到梁山上的豪饮,真个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盆烂炖,就把什么话题都倒里面了,从中捞起来的,也包括东北人对南方人小器的判断,免不了的是要捎上上海人。上海人吃酒,用三钱量的小盅喝绍兴黄酒,三杯下肚居然能将脸色喝红起来,冤枉了是呆在海边。
这么说,也略有些委屈了上海人,因为苏州人喝酒,装菜的碗比上海还要小,在沈阳的酒席上,五只碗已经足够让一桌人酒足饭饱,在苏州则要五十只碗,这是东北人看不惯南方人的原因之一,说的是十碗菜下肚,还未填个半饱,俺那疙瘩一盆烂炖足矣。东北人果然豪情,只不如南方人那般算计,个高块大的,嗓门嘹亮得很。酒间一问,东北人的祖上多是山东人,山东人闯关东到了东北,开发了这一片辽阔的土地,一个闯字披露了那辽远岁月里漫漫的艰辛跋涉。就想,山东人是怎么走来的呢?这是要顶着北风走的,一帮子人走,煮一大锅的烂炖,吃罢豪情上路,是一种历史写照罢。大约喝了五瓶啤酒,有些撑不住了,手里抓着酒瓶想:毕竟初到东北,还不是东北人呢。但是那一盆烂炖,却是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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